断念

剑刃划破空气的声响里，宋怀川的声音又沉了几分，目光死死锁着赵念儿：“赵念儿，你再想清楚——真要为了一个人，手刃满城无辜？”

风卷着城楼顶端的尘土扑下来，赵念儿护在沈砚舟身前，蛇尾在青石板上绷得笔直，鳞片泛着冷光。她没回头看身后瑟缩的人，也没看远处城楼下拥挤的逃难人群，只盯着宋怀川的剑，指尖的绿光彻底染了暗纹：“念儿……愿。”

两个字落地的瞬间，她身后的藤蔓突然疯长，带着倒钩的枝桠朝着宋怀川猛刺过去，连周围的草木都像是被点燃了戾气，顺着她的气息往修真者的方向缠去。

宋怀川眼底最后一点惋惜也灭了，他抬手将剑横在身前，灵力顺着剑刃蔓延，在身前织成一道光盾，藤蔓撞上来的瞬间便被灼成了灰。“冥顽不灵，你是真没救了。”他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劝阻，只剩斩钉截铁的决绝，“女娲娘娘留你血脉，是让你护苍生，不是让你毁苍生。今日我便替她清理门户，送你去见她，问个明白！”

话音未落，宋怀川足尖点地，整个人如箭般掠出，剑刃上的灵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赵念儿慌忙抬手催生出更粗的藤蔓阻拦，可那些曾被她用来复苏万物的草木，在清心咒与灵力的双重压制下，竟连靠近剑刃半寸都做不到，只在剑光里节节败退，化作一地焦黑的碎屑。

沈砚舟在后面看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嘴唇动了动想喊什么，却终究只是攥紧了衣角，看着赵念儿独自挡在前面，蛇尾在地上扫出深深的痕迹，眼底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赵念儿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光，忽然笑了一下，指尖的绿光猛地收束，竟不是用来防御，而是朝着自己心口刺去——她想取自己的女娲血，用最烈的血脉之力护住沈砚舟。可宋怀川怎会给她机会，剑刃陡然转向，精准地挑开她的手腕，灵力顺着她的指尖侵入体内，瞬间压制住了她血脉里的力量。

“噗”的一声，赵念儿喷出一口鲜血，血滴落在地上，竟连半棵草芽都没能催出。她踉跄着后退，撞进沈砚舟怀里，却只得到对方一个僵硬的搀扶。

宋怀川持剑站在她面前，剑尖垂在地上，灵光未散：“到了九泉之下，记得告诉女娲娘娘，你是怎么把她的慈悲，换成了满手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