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被苏晚的问题问得一懵,手里的窝头差点掉在地上。她盯着苏晚那双看似无辜的圆眼睛,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林深、陈砚舟、陆彻、沈砚,这四个名字她昨天才强行记下来,可刚才被苏晚突然一问,脑子像卡了壳,居然一时想不全!
她心里急得直骂娘:我操!我哪记得这四个住校生的名字啊?老大林深马上就要毕业,老二陈砚舟是高三,老三陆彻初三,老四沈砚六年级,个个年级不同,还三个住校,原主之前根本没把他们放眼里,她才穿越两天,哪能把名字记得那么牢!
“卧槽卧槽……”许知夏下意识地小声嘀咕,手忙脚乱地在脑子里搜刮名字,额头上都冒了汗。
“你在想什么?”苏晚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刚才那股软乎乎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小脸上满是警惕,“妈妈,你连哥哥们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说爱我们?”
这话像根针,一下子扎在了许知夏心上。她刚想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就看见苏晚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沈砚身后,小手紧紧攥着沈砚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却故意拔高了音量:“你果然想卖掉我!你连哥哥们的名字都记不住,根本不是真心对我们好,你就是想把我们卖掉换钱!”
许知夏瞳孔骤缩,连忙摆手:“我没有!我不是想卖你!我就是……就是刚才没反应过来!”
可已经晚了。林深原本在收拾农具,听见苏晚的哭声,猛地转头看过来,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把人冻住;陈砚舟从书里抬起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起身就往这边走;陆彻直接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摔,快步走到苏晚身边,恶狠狠地盯着许知夏:“你敢打晚晚的主意?我看你是活腻了!”
沈砚把苏晚护得更紧了,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像只炸毛的小兽:“你别吓晚晚!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许知夏被四个男生的目光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抵到了冰冷的土墙上,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围在了角落。她看着苏晚躲在沈砚身后,偷偷露出的那双带着算计的眼睛,心里突然一凉——刚才苏晚的哭腔,根本就是装的!她是故意的,故意用“记不住名字”这件事,引哥哥们误会她想卖掉她!
“我真的没想卖你!”许知夏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赶紧把脑子里的名字全报了出来,“老大林深,老二陈砚舟,老三陆彻,老四沈砚!我记得!我就是刚才脑子抽了,没反应过来!”
林深的脚步顿了顿,眼神里的杀意淡了些,却依旧带着怀疑:“你昨天还把沈砚叫成‘小陈’,今天又记不住,你让我们怎么信你?”
许知夏心里更委屈了——昨天把沈砚叫错,是因为原主之前一直“喂喂喂”地叫他们,她刚记名字没记熟,今天又被苏晚突然发难,才出了错。可现在说这些,孩子们根本不会信。
苏晚从沈砚身后探出头,声音还是带着哭腔,却字字诛心:“妈妈,以前你就说过,女孩子不值钱,不如卖掉换粮食……你是不是觉得哥哥们快长大了,管不住你了,就想先卖掉我?”
这话像颗炸弹,瞬间点燃了林深几人的怒火。陆彻攥紧了拳头,差点就冲上来;陈砚舟的眼神冷得像冰,语气带着警告:“许知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晚晚一根头发,就算爹回来护着你,我们也能让你走不出这个村子。”
许知夏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心里又气又急,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她知道,苏晚这一招太狠了——用“卖孩子”这个最戳孩子们痛点的事,把她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她现在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没有……”许知夏的声音越来越小,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她看着苏晚那双藏在眼泪后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六岁的孩子,比二十多岁的林深还要可怕——她就像个小小的猎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弱点,又狠狠捅向了孩子们最在意的地方,让她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林深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冷冷地开口:“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单独跟晚晚待在一起,做饭、打扫都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要是再让我们发现你对晚晚有半点心思,后果你自己清楚。”
许知夏点点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靠在墙上,看着孩子们簇拥着苏晚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她终于明白,苏晚根本不是什么软乎乎的小姑娘,她是藏在棉花里的刺,是重生回来的复仇者,而自己,就是她第一个要拔掉的“钉子”。没有系统,没有空间,还要面对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孩子,她在这个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