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的生日馈赠

陆沉砚盯着苏妄萤还在抱怨的嘴，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休息区的瓷砖：“你为什么要把我传到这里？”

苏妄萤的话头顿住，刚要反驳，泛着黑雾的恶魔系统突然飘到两人中间，电子音带着一丝机械的停顿：“纠正，非玩家苏妄萤传送，是你许的愿望。”

陆沉砚的指尖颤了颤，矿泉水瓶的塑料壳被捏出褶皱：“我许的愿望实现了……那我可以说吗？”

“当前模式已切换为‘私密对话’，除你与本系统外，其余生物无法听见，包括玩家苏妄萤。”系统的黑雾晃了晃，像是在示意他继续，“说吧。”

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情绪终于有了出口，陆沉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字字清晰：“凭什么我不能有兴趣爱好？凭什么我交朋友要经过她同意？刚才闯关的时候你不是没看到，我提醒她机械孝子有问题，她偏不听，还说我瞎指挥。我跟她解释穿越、系统、规则怪谈的套路，她要么打断我，要么说我净想些没用的——第二关明明是机器陷阱，第一关是诡异追杀，她怎么就不肯听我安排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发红却没掉泪：“我都22岁了，我有自己的思想，凭什么她永远觉得我是错的，永远要把她的想法强压在我身上？”

系统的黑雾沉默了几秒，电子音变得低沉：“玩家陆沉砚，你需明确一件事——玩家苏妄萤再过三关，将彻底被副本污染，转化为‘诡异’，届时会失去所有关于你的记忆，且会主动攻击你。”

它顿了顿，抛出选择：“而你若选择继续闯关，直至最终关卡，回去后将保留所有记忆，并获得‘愿望奖励’——你可以重新选择你的亲人。现在，请说出你想要的亲人模样。”

陆沉砚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立刻回答：“我想要的妈妈，三观正，懂得尊重我的选择，不把面子和钱看得比什么都重，心里真的有我。”他瞥了眼还在角落揉肩膀、嘴里念念有词的苏妄萤，语气带着彻底的释然，“现在这个，她只爱她自己。亲情早就冷了，她变成诡异，也没什么可惜的。”

“愿望确认，符合系统规则，将在最终关卡后生效。”系统的黑雾里突然飘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长寿面，旁边还放着一个迷你奶油蛋糕，蜡烛插在上面，亮着微弱的光，“今日是你22岁生日，额外馈赠。生日快乐，陆沉砚。”

陆沉砚看着面前的食物，鼻尖突然发酸。他拿起筷子，却没立刻吃，只是低声笑了笑，声音里满是讽刺：“连系统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可她呢？从小到大，她连我生日具体是几号都记不清，只会在我提的时候说‘过生日有什么用，不如多背几个知识点’。”

角落里的苏妄萤似乎听到了什么，抬头骂了句：“又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坏话？要不是你，我能没奖励吃吗？”

陆沉砚没理她，只是对着系统的黑雾轻声说：“谢谢。至少现在，还有人记得我生日。”

系统没再回应，黑雾缓缓消散，只留下长寿面的香气，在冰冷的休息区里，撑起一点微弱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