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无虞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雾气浓得化不开,隐约能看见几株血红的花在雾中摇曳,花瓣上凝结着细碎的水珠,像极了未干的血泪。
“这是……哪里?”一旁传来许清欢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扶着一旁的石碑站起身,石碑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往生”二字,却又被雾气遮住了大半。
无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和另外六人站在一条狭窄的石板路上,路的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沟壑,雾气从沟壑中不断涌上来,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却发现身上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自己已经不是“活人”。
“你们看!”扶虞突然指向不远处的雾气,那里隐约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身着白衣,面容苍白,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另一个身着黑袍,面容阴沉,眼神冷得像冰。
“是黑白无常……”南笙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她曾在民俗资料中见过黑白无常的描述,此刻眼前的景象与资料中的画面重合,让她意识到——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机械般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SS级副本【阴阳魂】开启,玩家人数:7人。
规则如下:
规则一:若周围扭曲,请时刻小心,你身旁的人。
规则二:白无常很好说话,一般情况下,黑无常不会主动攻击。
规则三:注意分辨,黑为阴魂,白为阳魂,但鬼魂有时会混淆颜色。
规则四:路上的曼珠沙华很好看,但不要碰。
规则五:任何人叫你都不要回头。
声音消失后,雾气中的白衣身影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非人的冰冷:“诸位魂魄,无常二爷奉命索命来勾魂,白无常只有勾阳魂的道理,黑无常则只勾阴魂。只要你们遵守规则,便有机会‘往生’。”
白衣身影正是白无常谢必安,他嘴角的微笑始终没有消失,手中的哭丧棒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而一旁的黑无常范无咎则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众人,手中的铁链偶尔碰撞,发出“哐当”的响声,让人心头一紧。
“我们……真的死了吗?”安无忧挠了挠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紧张,但眼神中的慌乱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规则里说‘勾魂’,我们都是‘魂魄’,看来是的。”无虞冷静地分析道,目光扫过身边的同伴,“现在最重要的是遵守规则,先弄清楚这里的状况。”
就在这时,石板路突然开始扭曲,原本平整的路面变得凹凸不平,雾气也变得更加浓稠。许清欢下意识地抓住了南笙的手,却发现南笙的手冰冷得像冰。
“规则一说‘周围扭曲,小心身边的人’……”扶淤握紧了姐姐扶虞的手,警惕地看着其他人,“难道……我们不能相信彼此?”
无虞眉头紧锁,看着扭曲的路面和浓雾中的黑白无常,心中暗自思索:“白无常‘好说话’,黑无常‘不主动攻击’,但规则里又说‘小心身边的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谢必安看着众人紧张的表情,嘴角的微笑似乎加深了几分:“诸位不必惊慌,只要你们不触碰规则,无常二爷不会为难你们。现在,请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前方有‘往生殿’,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通关的线索’。”
范无咎依旧沉默,但手中的铁链却微微抬起,像是在警告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决定按照谢必安的指示前行。石板路在扭曲中延伸,血红的曼珠沙华在路边摇曳,花瓣上的水珠滴落在路面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像极了倒计时的钟声。
无虞走在最前面,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同伴和路面的变化。他发现,每当雾气涌动时,同伴们的影子似乎会短暂地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小心脚下,路面还在扭曲。”他提醒道,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谢必安和范无咎——他们依旧跟在身后,没有出手的意思,但那股压迫感却始终没有消失。
许清欢看着路边的曼珠沙华,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这花……好像在发光……”
“别碰!”无虞和南笙同时出声阻止,想起了规则四。许清欢猛地收回手,后背一阵发凉——她刚才竟然差点忘了规则。
谢必安看着许清欢的动作,嘴角的微笑似乎带着几分玩味:“小姑娘,差点就犯了错。曼珠沙华虽美,却是‘阴魂的诱饵’,碰了会‘迷失魂魄’。”
范无咎依旧沉默,但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对阴魂的审视”,让许清欢不寒而栗。
众人继续前行,雾气渐渐散去,前方隐约出现了一座古老的殿宇,殿宇的牌匾上写着“往生殿”三个字,字体苍劲有力,却带着几分阴森的气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无虞,等等我!”
声音像是安无忧的,无虞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却猛地想起规则五——“任何人叫你都不要回头”。
“别回头!”他低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脚步却顿住了——那个声音太像安无忧了,难道他掉队了?
南笙也听到了声音,脸色变得凝重:“规则五说‘任何人叫你都不要回头’,就算声音像同伴,也不能回头。这可能是‘陷阱’。”
众人屏住呼吸,没有回头,继续朝着往生殿的方向前行。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石板路扭曲的声响和曼珠沙华花瓣滴落的“滴答”声。
往生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在闪烁,像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无虞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进殿内,心中暗自警惕:“副本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无虞指尖划过规则面板的冰冷字迹,最后一行“路上的曼珠沙华很好看,但不要碰”仍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们刚从扭曲的黄泉路踏入一片花海,脚下是湿润的黑土,头顶是永远不见天日的灰雾,而遍地盛开着曼珠沙华——鲜红如血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处似有幽绿的光晕流转,空气中弥漫着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像极了陈年香炉里燃尽的残灰。
“这花……怎么像在动?”安无忧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从死亡中苏醒的沙哑。他话音刚落,一株离他最近的曼珠沙华忽然轻轻摇晃,花瓣边缘竟渗出细密的黑丝,顺着花茎缓缓爬向黑土。
南笙立刻按住他的胳膊:“别靠近!规则说不能碰。”她目光扫过花海,瞳孔微缩——那些看似静止的花丛中,隐约有扭曲的影子在蠕动,像是被花瓣包裹的魂魄在挣扎。
就在这时,一阵温和的笑声从花海深处传来,带着非人的空灵感:“诸位魂魄远道而来,倒也不必如此拘谨。这曼珠沙华虽生于忘川之畔,却也是指引前路的‘引路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无常谢必安正缓步走来。他身着惨白的长袍,脸上挂着永恒不变的诡异微笑,手中哭丧棒顶端的白布轻轻飘动,勾魂锁链垂在身侧,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与黑无常范无咎的阴沉不同,谢必安的姿态透着一种刻意的温和,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引路人。
“白无常大人?”许清欢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望着那片鲜红的花海,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家人模糊的身影——那是她临终前未能见上一面的遗憾,此刻竟与花瓣的血色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谢必安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每个人的魂魄,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有微光流转:“不必害怕,白无常只勾阳魂,从不为难心怀执念的魂魄。”他抬手指向那片摇曳的曼珠沙华,语气带着几分蛊惑,“你们看,这花瓣沾了阳魂的温度,便会显化出魂魄最深的执念。对你们这些未能了却心愿的魂魄而言,或许能从中窥见一丝往生的线索。”
许清欢的身体微微前倾,眼底闪过一丝渴望。谢必安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戳中了她心底的遗憾。她忍不住开口:“真的……能看见吗?看见家人?”
“自然。”谢必安的笑容加深,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却依旧透着诡异的温和,“执念越深,显化的画面越清晰。你若想弥补遗憾,不妨伸手触碰一下——这花瓣的温度,或许能带你回到临终前的那一刻。”他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花海深处,那里隐约传来范无咎低沉的铁链拖地声,“无常二爷从不阻拦魂魄追寻执念,毕竟执念是魂魄往生的‘引路灯’。
无虞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许清欢身前,声音冷静却带着警惕:“白无常大人,规则明确说‘不要碰’,您这是在诱导我们违反规则吗?”
谢必安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温和得像一潭死水:“无虞小哥,规则是死的,魂魄是活的。白无常只是告诉你们‘真相’——这曼珠沙华确实能显化执念,至于碰不碰,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中。”他微微歪头,锁链轻轻晃动,“毕竟,无常二爷从不强迫魂魄做选择,只是……机会稍纵即逝。你若此刻犹豫,那花瓣的温度散了,执念的画面便也消散了。”
扶虞皱眉看向花海,作为古董修复师,她对这种充满诡异气息的古物有着本能的敏感。她注意到那些花瓣上的黑丝正在慢慢增多,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这花不对劲,花瓣上的黑丝像是‘阴煞之气’,碰了可能会沾染上。”
谢必安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惋惜”:“小姑娘,你太过谨慎了。阴煞之气固然存在,但白无常在此,岂会让阳魂轻易被阴煞缠身?你若不信,大可看着——这花瓣沾了阳魂的温度,只会显化执念,绝不会带来危险。”他指向不远处一株刚被风吹动的曼珠沙华,花瓣上的幽绿光晕忽然亮起,隐约显现出一个模糊的、正在修复古物的身影——那正是扶虞生前的模样。
扶虞瞳孔骤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一步:“那是……我?”
“你看,执念显化了。”谢必安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这便是曼珠沙华的‘善意’,它能让你再看一眼自己未完成的事。若你此刻触碰它,或许能明白古物修复的最后一步该如何进行——这对你的执念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就在这时,花海深处的铁链声骤然加重,黑无常范无咎的身影在灰雾中若隐若现,他阴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扶虞的身上——她的魂魄因执念波动,隐约泛起一丝阴沉的暗色,正是“阴魂”的征兆。
谢必安似是察觉到了范无咎的目光,笑容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不过,若执念沾染了阴煞之气……那便不是白无常能管的事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范无咎的铁链声在花海中回荡,制造出无形的压迫感,“你们可要快些做决定,机会只有一次。”
许清欢看着那片仿佛能让她看见家人的花瓣,手指微微颤抖;扶虞望着花瓣上自己修复古物的身影,眼中满是执念的光芒;安无忧则有些茫然地看看花海,又看看谢必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南笙紧盯着谢必安的微笑,总觉得那温和的表象下藏着什么可怕的陷阱;拾桑则默默退后一步,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扶淤则紧紧护在姐姐身边,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谢必安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嘴角的弧度似乎向下压了压,但依旧温和:“无虞小哥,你太过理性了。魂魄的执念,本就是最真实的存在。白无常只是告诉你们‘真相’,至于是否要追寻这份真实,选择权永远在你们自己手中。”他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通往花海深处的路,“往生之路漫长,若连执念都无法窥见,岂不是太过遗憾?”
范无咎的铁链声越来越近,灰雾中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身上的阴冷气息像潮水般蔓延开来,让花海的温度骤然降低。那些曼珠沙华的花瓣开始剧烈摇晃,黑丝像是活物般快速蔓延,仿佛在等待某个魂魄的触碰,触发最终的陷阱。
许清欢终于忍不住,指尖朝着最近的一朵曼珠沙华伸去,声音带着决绝:“我想看看家人……哪怕只有一眼。”
“清欢,不要!”南笙惊呼出声,想要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
就在许清欢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花瓣的瞬间,谢必安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起来,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而花海深处,范无咎的铁链骤然甩出,带着刺骨的阴风,直指许清欢——她的魂魄因执念波动,已经开始泛起淡淡的阴沉暗色,触发了“阴魂索命”的规则。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突然响起,范无咎的铁链竟被拾桑掷出的短刀挡开,刀刃与锁链摩擦出刺眼的火花。拾桑神色冷峻,挡在许清欢身前:“别碰!那花瓣是陷阱!”
许清欢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花瓣仅有一寸之遥。她看着花瓣上逐渐清晰的、家人模糊的身影,眼底满是挣扎与不甘:“可是……我真的很想再看他们一眼……”
许清欢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花瓣仅有一寸之遥。她看着花瓣上逐渐清晰的、家人模糊的身影,眼底满是挣扎与不甘:“可是……我真的很想再看他们一眼……”
谢必安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温和,仿佛刚才的诡异只是错觉:“拾桑公子何必如此紧张?执念是魂魄最珍贵的东西,若因害怕而放弃追寻,岂不是辜负了往生之路?”
“珍贵?”无虞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谢必安,“若追寻执念的代价是魂飞魄散,那这份‘珍贵’未免太过讽刺。白无常大人,您所谓的‘引路’,不过是将我们推向陷阱罢了。”
谢必安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勾魂锁链:“路是你们自己选的,魂是你们自己执念的。白无常从不强迫,只是……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就在这时,花海中的黑丝突然加速蔓延,竟朝着众人的脚踝缠绕过来。安无忧惊呼一声,连忙后退,却发现黑丝如同有生命般紧追不舍。
“小心!这些黑丝会缠人!”扶淤拉着扶虞后退,却发现姐姐的魂魄依旧被花瓣上的幻象吸引,魂魄边缘的暗色越来越浓。
南笙拔出腰间的短剑,斩断缠绕而来的黑丝,却发现黑丝断裂后又迅速重生:“这些黑丝砍不断!我们得尽快离开这片花海!”
谢必安站在花海边缘,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只是在旁观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离开?往哪里走呢?往生之路,本就只有这一条。要么追寻执念,要么遵守规则——你们,终究要选一个。”
范无咎的身影从灰雾中彻底走出,他手中的铁链再次举起,阴冷的目光锁定了魂魄泛着暗色的扶虞:“阴魂已现,索命之时到了。”
花海中的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曼珠沙华的花瓣漫天飞舞,每一片花瓣上都隐约显现出众人最深的执念——许清欢的家人、扶虞的古物、安无忧的生死之谜……这些幻象如同无数只眼睛,紧紧盯着众人,试图将他们拉入执念的深渊。
无虞看着众人挣扎的模样,声音沉稳而有力:“别被幻象迷惑!执念是陷阱,规则是生路!我们不能被谢必安诱导!”
然而,许清欢望着花瓣上家人模糊的身影,眼泪忍不住落下:“可是……如果放弃执念,我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
谢必安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仿佛已经看到了众人因执念而堕落的结局:“念想?执念本就是魂魄的念想,若连念想都没有了,魂魄便只剩下一具空壳。你们真的甘心吗?”
花海中的黑丝越来越密集,范无咎的铁链再次挥舞,整个花海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陷阱,等待着众人踏入其中。
白无常的“善意”陷阱,终于露出了獠牙,而众人能否在执念与规则之间找到生路,还是会被彻底吞噬?
花海中的黑丝已如活蛇般缠绕至众人脚踝,寒意顺着皮肤渗入魂魄,让许清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指尖仍悬在那朵显化着家人身影的曼珠沙华前,花瓣上的血色愈发浓稠,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而她眼底的执念与恐惧正激烈交战。
“清欢!醒醒!”南笙斩断一根缠向许清欢脚踝的黑丝,短剑带起的寒光划破花海的甜腻气息,“你看那花瓣——家人身影的轮廓在变形!那不是真实的记忆!”
许清欢猛地回神,只见花瓣上模糊的家人身影竟开始扭曲,父亲的脸渐渐拉长,化作谢必安诡异的微笑,母亲的衣衫染成了惨白的长袍——幻象在吞噬她的执念,将最珍视的记忆扭曲成最恐惧的模样。
“不……不是这样的!”许清欢尖叫着后退,指尖终于远离了花瓣,却因魂魄波动剧烈,周身泛起一层浅淡的阴沉暗色。
“晚了。”谢必安站在花海边缘,脸上的温和笑容终于褪去,露出几分冰冷的嘲讽,“执念已触规则,阴煞已入魂魄。范兄,该你出手了。”
范无咎的铁链骤然甩出,带着刺骨的阴风直指许清欢。黑链未至,那股阴冷的气息已让许清欢的魂魄开始冻结,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消散——这便是违反规则的代价,魂魄即将被阴煞吞噬。
“休想!”拾桑掷出第二把短刀,刀刃精准地缠绕在范无咎的铁链上,金属碰撞声震得花海中的曼珠沙华簌簌作响。他趁机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许清欢的胳膊:“执念是假的!规则才是真的!别被幻象骗了!”
扶虞此刻也挣脱了花瓣上“修复古物”幻象的束缚,她看着自己魂魄边缘的暗色,突然想起规则二:“魂魄的颜色会变,但鬼魂的颜色不会变——范无咎索阴魂,谢必安勾阳魂,黑白二色不可混淆。”她猛地抬头看向谢必安,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谢必安!你说曼珠沙华显化执念,可你没说它会让阳魂沾染阴煞!这根本不是‘引路’,是‘吞噬’!”
谢必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冰冷:“聪明的小姑娘。可就算知道又如何?你们的魂魄已被黑丝缠绕,阴煞入体,就算不触碰花瓣,也迟早会化作阴魂——到那时,范兄的铁链依旧会缠上你们。”
就在这时,安无忧突然指着花海深处大喊:“你们看!那些黑丝是从花根部蔓延出来的!而花瓣显化的幻象,只有在魂魄靠近时才会出现!”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所有黑丝的源头都是曼珠沙华的根部,它们从黑土中钻出,如同无数只触手;而花瓣上的幽绿光晕,只有在魂魄靠近时才会亮起,显化出对应的执念幻象。这分明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以执念为饵,以黑丝为网,以阴煞为毒,让魂魄在追寻执念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违反规则。
无虞抓住这一瞬间的发现,沉声指挥:“南笙、拾桑!你们缠住范无咎的铁链,别让他靠近!扶虞、扶淤!你们用魂魄的阳气震断脚踝的黑丝——规则三说‘鬼魂的颜色不会变’,黑丝是阴煞之物,阳气可破!安无忧,你跟我一起找出路!”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南笙与拾桑配合默契,南笙的短剑斩向范无咎的铁链,拾桑则用短刀格挡,暂时拖住了范无咎的攻击;扶虞与扶淤并肩而立,扶虞调动魂魄中的阳气,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晕笼罩在两人脚踝处,黑丝在阳气的灼烧下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断裂;安无忧则跟着无虞,在花海中快速穿梭,避开缠绕的黑丝,寻找花海的出口。
“无虞,你看那些花瓣!”安无忧突然指着一处密集的花丛,“花瓣上的幽绿光晕比其他地方暗淡,而且黑丝也没有蔓延过去——那里可能没有陷阱!”
无虞定睛一看,果然如此。那片花丛的花瓣颜色偏淡,幽绿光晕微弱,更重要的是,地面的黑土上没有黑丝的痕迹——那里或许是花海的“安全区”。
“那是曼珠沙华的‘花心’区域。”无虞立刻反应过来,“规则四说‘不要碰’,但没说不能靠近花心!谢必安诱导我们触碰花瓣,却故意隐瞒了花心的存在——花心或许才是真正的‘引路’之处!”
“不可能!”谢必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手中的哭丧棒猛地指向花心区域,“那里是曼珠沙华的‘怨核’,靠近花心会被怨气反噬!你们别听他的!”
范无咎似乎察觉到了谢必安的失态,攻击愈发猛烈,铁链带着破空声扫向南笙与拾桑,逼得两人不得不全力防御。
“怨核?”无虞冷笑一声,带着安无忧快速冲向花心区域,“若真是怨核,你为何要阻止我们靠近?谢必安,你越慌,就越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
就在无虞与安无忧踏入花心区域的瞬间,奇迹发生了——缠绕在两人脚踝的黑丝骤然断裂,花瓣上显化的幻象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淡淡的金色光晕,如同微弱的阳光,穿透了花海的灰雾。
“有效!”安无忧惊喜地喊道,“这里的黑丝不攻击我们!而且这金色光晕……感觉很温暖,能驱散阴煞!”
南笙与拾桑见状,立刻带着其他人冲向花心区域。范无咎的铁链追击而来,却被花心区域的金色光晕挡住,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冰雪遇到烈火,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