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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窥见的秘密

釉裂

江迟推开家门,入目是一贯的简约景致。浅灰色哑光地砖延伸至顶,无主灯设计让光线柔和得恰到好处,客厅整面落地窗引入充足天光,线条利落的家具极少冗余装饰,干净得近乎克制,却在留白间透着不动声色的大气。复式二楼的楼梯扶手是纤细的金属质感,踩上去无声无息,和这屋子的格调一脉相承。

他熟门熟路往楼上走,准备去书房对接远程视频会议,途经温淮卧室时,门虚掩着,一缕极轻极隐忍的气息从缝隙里飘出来,若有似无。江迟脚步微顿,下意识推门看了眼——首先撞入视线的,是她手里握着的东西,竟是那只他一直以为只是床头摆件的紫色兔子,此刻在她掌心被轻轻攥着,轮廓显得有些不同。

他倚在门框上,目光不自觉扫过屋内。温淮闭着眼,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交叠的双腿微微收紧,神情里藏着难以言喻的难耐,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察觉门口多了道身影。直到她动作停下,像是终于完工,紊乱的呼吸还没平复,粗重的气息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地望着天花板,几秒后,像是有预感般猛地转向门口。江迟正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了然。

温淮脑子“嗡”的一声,手脚并用地抓过旁边的被子蒙住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完了,她维持了这么久的得体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敢悄悄把脑袋探出来,门口早已空无一人。温淮愣了好一会儿,甚至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幻觉。

她没心思收拾床上的狼藉,胡乱把那只紫色兔子和散落的东西塞进柜子,匆匆套上衣服就想逃。路过书房时,门没关,江迟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侧脸线条斯文干净,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透着几分禁欲感,仿佛刚才在卧室门口的一幕从未发生。

温淮吓得脚步都放轻了,蹑手蹑脚溜出家门,直奔姐妹安冉家。一进门,她就瘫在沙发上,哀嚎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真想换个地球生活!以后让我怎么面对江迟啊!”

安冉端着水果走过来,挑眉追问:“到底出啥事了?看你魂不守舍的。”

“太社死了,我说出来你别嘲笑我。”温淮捂着脸,哭笑不得的说。

安冉“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还有让你觉得社死的事?你脸皮不是挺厚的吗?快说来听听!”

温淮视死如归地把头蒙进沙发上的抱枕里,抬手捶了下抱枕,闷闷的声音从布料里传出来:“我在家DIY被江迟看到了。”

安冉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我去温淮,你行啊!哈哈哈……”温淮抓起抱枕狠狠砸向安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笑什么笑!不许笑!”

安冉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缓过气,才把脸上的抱枕扒拉开:“不是我说你,你们结婚三年多,就一直维持这种‘合租式婚姻’?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不会真就只在公共场合牵过手吧?”

温淮蔫蔫地往沙发里一瘫,有气无力:“公共场合得维持人设,家族聚会也得装装样子。私下里就各过各的呗。再说了,我都结婚三年了还没开过荤,又没出去乱搞,自己DIY,已经很给他留面子了好吗”

安冉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理解:“那倒是,成年人有正常需求,总不能一直憋着。”

温淮忽然凑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对着安冉勾了勾手指。安冉立刻会意,把头贴过去,两人几乎脸贴脸。温淮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试探:“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平时都是怎么解决的?”

安冉眼睛一亮,秒懂她的意思,拖长音“哦~”了一声,嘴角勾起暧昧的弧度:“你是说……他也DIY?”

温淮抿着唇摇了摇头,眼神犹疑:“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他根本不行?”

“偶买噶!”安冉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江迟不行?这太颠覆了吧!”

“也不一定是不行,”温淮又推翻自己的猜测,蹙起眉头,“说不定他在外面有喜欢的人,娶我只是因为家族压力,所以才跟我保持距离,为他的心上人守身如玉呢?”

安冉咂咂嘴,一脸唏嘘:“哇,那他还挺痴情?”

两人正凑在一起说得起劲,温淮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屏幕上“江迟”两个字像道惊雷,震得她浑身一僵。安冉立刻收住笑,挑眉挤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温淮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接起电话,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喂?”

电话那头传来江迟清冷平稳的嗓音,透过听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要出去几天?”

温淮心头一跳,仿佛那点躲出去避风头的小心思被当场看穿,支支吾吾道:“啊……嗯,我、我过两天再回去。”

“好。”江迟只回了一个字,就挂了电话,没有多问,语气也听不出什么异常。

温淮握着发烫的手机,长长舒了口气,转头就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安冉,语气软得能滴出水:“冉冉,你最好了,收留我几天嘛……”

安冉看着她那可怜样,好笑地摇头:“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

温淮抓着她的袖子晃来晃去,尾音转了十八弯:“好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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