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轮碾过坑洼的山路,发出沉闷的颠簸声
那个叫但拓的男人看起来比他们急多了,也不知道里面是有他爹还是他娘
车斗仅容三人蜷缩,魔音索性跳下车,和周槟并肩蹲在土坡后,枪口漫不经心地扫过远处林场的屋顶

"砰!"
枪声比预期早,但拓显然没打算废话,进去就直接跟人家说要命,也知道擒贼先擒王先把老大给打死了
周槟低骂一声,还没来得及提醒魔音隐蔽,女人已经像离弦的箭窜了出去
她的射击姿势带着某种原始的野性,左臂绷直贴紧肋骨,右手手腕轻颤间,子弹精准地打中第二个目标的脑袋
她的枪法还是当初阿爸教的,她简直是天才
但拓枪枪爆头?
但拓从车门后面探出头,正好看见魔音踩着尸体换弹匣
阳光把她的侧脸描成淡金色,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细碎的阴影,仿佛一尊精致的玉雕
女人突然转头冲他们笑,虎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三十个人,他们这边也三十个,手慢了可没份,周槟刚解决掉瞭望塔上的狙击手,转身就发现魔音已经消失在拐角
他有些无语,会长还再三强调要保护好大小姐,说什么她一个小姑娘别被吓到,这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她会被吓到的

忽然觉得南勃帮那次袭击或许真该庆幸,要是当时魔音没摔晕,现在躺在路边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伐木区的路径在魔音脑海中仍有模糊轮廓
清理掉沿途的阻碍者后,尚未靠近便听见一阵刺耳的哭声,她下意识蹙起眉头——大男人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实在有些丢人
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是那个叫但拓的男人
他与魔音交换眼神,随即持枪率先冲入林区,魔音撇撇嘴,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林区内并未发现南勃帮的踪迹,只有个男人被断木压住小腿,受伤在伐木场本是常事
魔音的视线却在另一人身上停留片刻,那人正用普通手锯费力切割压腿的木头,她微微蹙眉,电锯明明更快,他不会是故意拖延吧?
然而这念头转瞬即逝,毛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毛攀你怎么才来?
魔音挑眉打量他,随后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所以那人不会是得罪毛攀了吧?
不过在这种地方一直到今天才断条腿,命真大
她忽然注意到毛攀鼻子的异样微微蹙眉
魔音鼻子怎么回事?
毛攀闻言恶狠狠地瞪向锯木的男人,却口是心非道
毛攀没事!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周槟呢?他也不跟着你!
既然他不说魔音也没打算追问,她本就没兴趣介入他们的纷争
再说了刚刚毛攀的眼神她不是没看见
对她来说俩人都是一种类型的
都像块璞玉,带着股不经雕琢的野性,有着近乎鲁莽的冲动,这样的人,心思都摆在明面上,像柄出鞘的刀,锋芒毕露却无暗箭伤人的阴诡
只是毛攀的野性总带着几分失控,大约是仗着有人替他收拾残局
只是不知谁能更胜一筹?
毕竟于她而言,任何可被替代的存在,从来都不值得倾注过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