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熟悉的、仿佛时空撕裂的眩晕感过后,众人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荧光海滩的咸湿海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旧木质、脂粉和淡淡霉味混合的复杂气息。他们身处一个极尽奢华却难掩岁月痕迹的地方——一个庞大的歌剧院的舞台后方。
厚重的猩红色天鹅绒幕布垂落着,积着薄灰。华丽的巴洛克式浮雕装饰着墙壁和穹顶,水晶吊灯没有点亮,只有几盏昏暗的壁灯,投下摇曳的光影。四处散落着演出用的道具、衣架上的戏服,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上一场演出的余韵。
“这里是……剧院?”一个清亮却带着惊疑的女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淡蓝色学生装的少女,眉眼清秀,气质干净——但那张脸,分明是张泽禹!
“泽禹?你……”苏新皓(此刻恢复了男儿身)惊愕开口,随即意识到更多变化。他看向身边其他人:
张函瑞 变成了一个穿着精致刺绣旗袍、身段窈窕、眼波流转的妩媚女子,正不安地扯着旗袍的开叉。
张奕然 则是一身利落的西洋衬衫和长裤,外罩一件卡其色马甲,短发清爽,像个进步女学生或记者,眼神中充满警惕。
童禹坤 的变化最大,他成了一位穿着素雅缎面旗袍、气质温婉柔美的女子,长发挽起,颇有几分旧式闺秀的风韵。
而其他成员,如朱志鑫、苏新皓、左航等,都恢复了原本的男性身份,但身上的衣物也变成了民国时期的长衫、中山装或西装。
“我们又穿越了?”左航迅速冷静下来,观察着环境,“而且……性别又发生了转换,这次是泽禹、函瑞、奕然和童禹坤。”
“民国时期。”朱志鑫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看到外面是夜色笼罩下的老式街巷,路灯昏黄,远处隐约传来黄包车的铃声和悠长的叫卖声。窗玻璃上贴着斑驳的艺术字——莹雅歌剧院。
“莹雅……和荧光海滩有关联吗?”邓佳鑫(已恢复男身)沉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舞台前方的观众席方向传来,伴随着一个略显尖锐的男声:“谁?谁在后面?演出已经结束了!”
一个穿着管事马甲、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提着煤油灯跑了过来,看到他们一群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皱起眉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擅闯戏院后台?咦……张小姐、童小姐?你们不是早就回去了吗?怎么又……”他疑惑地看向变成女子的张泽禹和童禹坤,似乎认识她们。
新的身份信息强制涌入他们的脑海:
张泽禹 → 张念禹:莹雅歌剧院的实习报幕员/新晋歌手,嗓音清澈,被誉为“小夜莺”。
张函瑞 → 张婉芮:歌剧院的首席女高音,色艺双绝,是城中有名的“金嗓子”,裙下之臣众多。
张奕然 → 张奕秋:进步报纸《新声报》的女记者,以报道社会新闻和文艺评论见长,经常出入歌剧院。
童禹坤 → 童雨墨:歌剧院老板的远房侄女,性格温柔,擅长钢琴,有时兼任剧院伴奏。
其他男性成员也各自获得了新身份:苏新皓是旅欧归来的年轻画家、朱志鑫是医学院高材生、左航是报社的摄影记者、邓佳鑫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他们因各种原因与这座歌剧院有着联系。
管事还在絮叨:“快走吧快走吧,最近不太平,警察厅的人刚走没多久,可别惹麻烦……”
“不太平?发生什么事了?”左航(新身份:摄影记者)立刻捕捉到关键信息。
管事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你们还不知道?就……就昨天晚上,唱压轴的那个台柱子,柳霜云柳大家,在她自己的化妆间里……没啦!说是……是听了就会做噩梦的死法!现在外面都传,是‘夜莺的诅咒’又应验了!”
柳霜云?诅咒?
众人心中一震。熟悉的诡异感再次降临。刚刚脱离荧光海滩的生死危机,他们又被卷入了一场民国歌剧院的神秘凶杀案中。而这一次,他们之中的四位同伴,还被迫以女性的身份,更近距离地身处漩涡中心。
莹雅歌剧院的幕布再次拉开,上演的,将不再是歌剧,而是一出真实的、弥漫着胭脂水粉与血腥气的悬疑大戏。新的记忆,新的身份,新的谜团,等待着他们去解开。
尽管台柱子柳霜云离奇死亡的阴影尚未散去,但莹雅歌剧院在歇业几日后,为了维持生计,还是在老板霍文昌的坚持下重新开放。今晚的演出是张婉芮(张函瑞)挑大梁的新剧,海报由苏沐白(苏新皓)精心绘制,吸引了不少胆大猎奇的观众。
剧院内依旧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试图用喧嚣掩盖不安。张念禹(张泽禹)站在幕侧,看着台下影影绰绰的观众,手心有些冒汗。童雨墨(童禹坤)在乐池中调试着钢琴,眼神不时担忧地瞟向二楼那间紧闭的、属于柳霜云的化妆间。左明远(左航)端着相机,在人群中穿梭,试图捕捉一些可疑的瞬间。邓佳音(邓佳鑫)则和乐师们在一起,心思却全在观察四周。
演出即将开始,观众席的灯光缓缓暗下,只留舞台追光。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大幕拉开。
就在这一片寂静的当口——
“咔嚓——哗啦!!!”
一声巨大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是水晶玻璃瀑布般倾泻碎裂的骇人声响!
“啊——!”
尖叫声瞬间炸开,观众席乱作一团。
舞台追光下意识地、惊恐地向上扫去!
只见那盏巨大的、象征着莹雅歌剧院奢华与辉煌的中央水晶吊灯,竟然从穹顶坠落!但它并未完全掉下,而是被几根粗壮的装饰绳索勉强缠住,歪斜地悬在半空,如同一个巨大的、破碎的钟摆。
而在那残破的吊灯支架和水晶丛中,赫然缠绕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昂贵的丝绸长衫,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头颅低垂,面部因惊恐和痛苦而扭曲——正是歌剧院老板,霍文昌!
“死……死人了!”
“是霍老板!”
“诅咒!夜莺的诅咒又来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观众争先恐后地向出口涌去,踩踏事件随时可能发生。
“志鑫!维持秩序!不要让场面失控!”左明远(左航)大吼一声,同时举起相机,不顾危险地对着吊灯上的尸体和周围环境连续拍摄。
朱志鑫(朱志鑫)立刻和官俊臣(官俊辰)以及几个剧院保安一起,努力疏导人群,安抚受惊的观众。
苏沐白(苏新皓)冲到舞台边,护住吓呆了的张念禹(张泽禹)和张婉芮(张函瑞)。张奕秋(张奕然)则迅速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现场细节和目击者的只言片语。
陈墨书(陈天润)仰头看着那盏如同刑具般的吊灯,喃喃自语:“吊灯……公开审判……这是某种仪式吗?”
余川(余宇涵)作为灯光师,脸色惨白地盯着控制台:“不可能……吊灯的绳索我每天都会检查……怎么会……”
穆宸(穆祉丞)和张峻豪试图靠近坠落的吊灯下方,但掉落的碎水晶和摇晃的灯架让他们无法接近。
新的死亡,以如此戏剧性且公开的方式发生。
死者从可能的嫌疑人(柳霜云案)变成了剧院老板。
凶手的行动愈发猖獗,仿佛在向所有人挑衅。
混乱中,每个人的新身份都面临着严峻考验。四位变成女性的成员,更是直接身处风暴中心。吊灯坠落是意外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是谁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如此复杂的谋杀?柳霜云的死和霍文昌的死,究竟有何关联?
莹雅歌剧院的舞台,第二次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而这一次,谜团更加扑朔迷离,危险也更加迫在眉睫。真正的猎手,似乎就隐藏在这片华丽的废墟与恐慌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