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现代话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客房时，穆祉丞正端坐在床沿，背脊挺得笔直——他醒了半个时辰，愣是没敢挪动半步，生怕不小心触犯什么“现代规矩”。

王橹杰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古代学子听训”的场景，忍不住打趣。

王橹杰打坐修仙呢？

穆祉丞连忙起身拱手。

穆祉丞阁下早安！在下已洗漱完毕，静候吩咐。

王橹杰摆摆手，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

王橹杰早安就早安，别一口一个‘在下’‘阁下’的听着别扭，从今天起，跟我学现代话，不许再拽古文，不然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从戏台子上跑下来的。

穆祉丞现代话？莫非与我朝官话不同？

王橹杰清了清嗓子，开始示范

王橹杰差远了，首先，称呼要改，你叫我王橹杰，或者杰哥都行，别再叫‘阁下’；至于你自己，直接说‘我’，不用‘在下’。

穆祉丞跟着重复，他咬字有些生硬，却格外认真。

穆祉丞王……王橹杰？杰哥？我……我是穆祉丞。

王橹杰对，就是这样。

王橹杰点头，又教他日常用语。

王橹杰见面说‘你好’，告别说‘再见’，谢谢就说‘谢谢’，不用‘多谢阁下恩典’。

穆祉丞学得格外专注，嘴里反复念叨着“你好”“再见”“谢谢”，手指还在偷偷比划，像是在记忆某种复杂的符咒。可刚学会几个词，就闹了笑话——王橹杰给他递牛奶时，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穆祉丞谢谢杰哥…恩典！

穆祉丞不对！是谢谢杰哥！

王橹杰又教了他一些别的，别说穆祉丞学东西确实快。

穆祉丞把这些词语记在心里，还特意找了根树枝，在院子的泥土上写写画画（虽然他根本不知道现代字怎么写，纯属瞎画）。王橹杰看他这股认真劲，索性把早餐搬到院子里，一边吃一边考他，他指向桌子上的三明治。

王橹杰这是什么？

穆祉丞这是……吃饭用的？

王橹杰准确点，叫三明治。说‘我要吃三明治’。

王橹杰拿起一个递给他。

穆祉丞跟着说：

穆祉丞我要吃三明治。

这次咬字清晰了不少，他眼里闪过一丝小得意。

吃过早饭，王橹杰带着他在别墅里转，指着各种物件教他现代说法。

王橹杰这是电视，不是‘幻术盒子’；这是冰箱，不是‘冰窖’；这是手机，不是‘传音法器’；这是空调，不是‘送风法宝。

王橹杰记住他们的名字就好了，以后你就知道怎么用了。

正说着，家里的保姆张姨来打扫卫生，看见穆祉丞，笑着打跟他招呼。

保姆阿姨小伙子，早上好啊。

穆祉丞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拱手，却被王橹杰用眼神制止。他连忙学着张姨的样子，僵硬地笑了笑。

穆祉丞早上好，我叫穆祉丞。

保姆阿姨橹杰，这是你新朋友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王橹杰新朋友，以后就住这里了。

保姆阿姨好啊，有个伴也挺好，你父母忙也没时间回家。

王橹杰嗯，阿姨你先忙吧，我们先上去了。

说罢就拉着穆祉丞的手上楼，教他学习更多的词汇。

穆祉丞我有一个小名，家里人都叫我恩恩，杰哥待我很好，杰哥以后也可以叫我恩恩。

王橹杰可以啊，恩恩…

其实看着他这副认真又乖巧的样子，王橹杰忽然觉得，教他现代话，好像比想象中还要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