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脉的魔气如同潮水般汹涌,魔渊立于半空,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叶纪手中的红蝠与无相骨剑,周身金丹中期巅峰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压得众人呼吸一滞。
“叶纪,识相的便交出神器,归顺于我!”魔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本就是烛龙后裔,与罗睺大人血脉相连,何必助纣为虐,守护这些凡夫俗子?”
叶纪握着两件神器,体内烛龙真血与太阴炎共鸣得愈发强烈,红蝠在他掌心微微震颤,仿佛有灵智般想要挣脱束缚。刚才触碰红蝠时涌入脑海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闪烁,血盟的铁血、挚友的笑容、斩杀毒修长老的决绝……这些画面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股尘封已久的力量正在苏醒。
“归顺你?”叶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中的茫然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与坚定,“我叶纪当年洗去记忆,便是为了与过去的黑暗割裂。魔修祸乱人间,我岂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话音落下,叶纪抬手将红蝠抛向空中,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红蝠,现身!”
“嗡——!”
红蝠爆发出耀眼的赤红光芒,光芒中,一道身着红衣的女子身影缓缓凝聚。她身姿曼妙,面容冷艳,眉眼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傲气,周身散发着元婴初期的恐怖气息,正是红蝠的器灵。
“主人。”红蝠器灵对着叶纪微微躬身,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沉睡百年,终于再次感受到您的气息。”
元婴初期的器灵!
叶楠竺、陆云峰与张炎等人同时震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神器有灵已是罕见,红蝠的器灵竟达到元婴初期修为,这等实力,足以碾压在场所有修士!
魔渊脸色骤变,心中涌起强烈的忌惮:“元婴期器灵……没想到红蝠竟然孕育出了如此强大的器灵!”
“主人,让我来收拾他。”红蝠器灵眼神冰冷地看向魔渊,周身红光暴涨,无数细小的蝠影凝聚成型,带着凌厉的气息。
“不必。”叶纪抬手阻止,“他是我的旧怨,该由我亲手了结。”
说完,叶纪握紧无相骨剑,太阴炎再次燃起,黑色火焰与红蝠的赤红光芒交织,形成一道诡异而强大的光幕。他身形一闪,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魔渊面前,无相骨剑带着太阴炎的极致破坏力,朝着魔渊斩去。
魔渊心中大惊,连忙运转魔气凝聚成魔盾。“铛!”的一声巨响,魔盾瞬间被劈碎,叶纪的剑势不减,直逼魔渊胸口。魔渊狼狈地侧身避开,手臂却被太阴炎灼伤,黑色的魔气滋滋作响,散发出焦臭的气息。
“不可能!你不过刚恢复部分记忆,怎么会有如此实力?”魔渊又惊又怒,他实在无法接受,曾经被他视为猎物的叶纪,如今竟能压制自己。
叶纪没有废话,手中剑招愈发凌厉。红蝠器灵在一旁掠阵,时不时发出几道红色蝠影,干扰魔渊的动作。叶纪的剑招看似简单,却蕴含着烛龙真血的霸道与太阴炎的诡异,每一剑都直指魔渊要害,让他疲于奔命。
记忆碎片在战斗中不断涌现,叶纪渐渐想起了更多过往。他想起了自己创立血盟的初衷,并非为了祸乱人间,而是为了以暴制暴,铲除当时修仙界的败类;想起了那位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挚友,两人志同道合,都想改变这浑浊的世道;更想起了当年与魔修四大长老血战的细节,以及洗去记忆前,挚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叶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找到你,与你一同守护这九州。”
这些记忆让叶纪的力量愈发强大,剑招也愈发流畅。他与红蝠器灵配合默契,一攻一守,很快便将魔渊逼入绝境。
“噗嗤——!”
无相骨剑终于刺穿了魔渊的防御,太阴炎顺着剑刃涌入魔渊体内,疯狂侵蚀着他的经脉与魔气。魔渊喷出一大口黑色的鲜血,身形摇摇欲坠,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我不甘心!罗睺大人即将苏醒,你们都将成为他的祭品!”魔渊嘶吼着,想要做最后的反扑。
叶纪眼神一冷,太阴炎暴涨,彻底封锁了魔渊的灵力:“罗睺?你以为他真的会重用你?”
或许是临死前的疯狂,或许是对罗睺长久以来的不满,魔渊突然狂笑起来:“重用我?罗睺大人眼中只有他自己!他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下属的死活!而且,他根本不是无敌的!他心中一直忌惮着一个人——斩钧!”
“斩钧?”叶楠竺与陆云峰同时一愣。
魔渊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没错!罗睺大人曾说过,斩钧身上有他最忌惮的气息,若不是当年天门一战损耗过重,他绝不会让斩钧活到现在!这次让我抢夺紫龙玉佩,也是罗睺大人的意思,他怕斩钧会从中作梗,阻止他苏醒!”
叶纪听到“斩钧”二字,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青年的身影。那人身着白衣,剑眉星目,俊朗不凡,与自己年纪相仿,两人曾在山顶对饮,畅谈天下大事,意气风发。
“斩钧……”叶纪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变得清明,“不对,他不叫斩钧。他叫剑十六!”
“剑十六?”
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叶楠竺快步走上前,语气急促:“叶纪大人,你说的剑十六,可是剑仙宗的老祖,两百年前斩杀罗睺、开启天门的那位绝世强者?”
“剑仙宗老祖?两百年前?”叶纪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不解,“不可能!我与剑十六相识时,他不过二十余岁,是个俊朗青年,怎么可能是两百年前的人物?而且我们并肩作战,不过是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
叶楠竺、陆云峰与张炎面面相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叶楠竺沉声说道:“叶纪大人,这不可能。根据剑仙宗的记载,老祖剑十六在两百年前天门一战后便消失了,至今杳无音讯。凌虚子宗主也曾说过,老祖当年已是须发皆白的老者,绝非二十余岁的青年。”
“这不可能!”叶纪语气坚定,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剑十六的模样,“我与他相识于十年前的洛水之畔,他剑法通神,胸怀天下,我们一见如故,很快便成为挚友。他明明是个青年,怎么会是两百年前的剑仙宗老祖?”
红蝠器灵也开口说道:“主人所言不虚。当年我曾见过剑十六大人,确实是一位二十余岁的俊朗青年,他与主人并肩作战,斩杀了不少魔修强者。”
在场众人彻底陷入了懵逼。
一边是剑仙宗流传两百年的记载,说剑十六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两百年前便已消失;另一边是叶纪与红蝠器灵的亲身经历,说剑十六是十年前相识的青年俊朗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两个剑十六?还是说,剑仙宗的记载有误?亦或是叶纪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魔渊看着众人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来……你们也被蒙在鼓里。罗睺大人忌惮的,恐怕就是这个剑十六……不,是斩钧。他到底是谁,或许只有罗睺大人自己知道……”
话音未落,魔渊的气息彻底消散,身体在太阴炎的焚烧下化为灰烬。
黑石山脉的魔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地面上。但众人心中的疑云,却比之前的魔气更加浓厚。
叶纪握着红蝠与无相骨剑,心中满是困惑。他恢复了大半记忆,想起了与剑十六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画面真实而清晰,绝不可能是幻觉。可叶楠竺所说的剑仙宗老祖,又与剑十六同名同姓,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斩钧……剑十六……”叶楠竺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那个神秘白袍男子的身影。斩钧的实力深不可测,行事风格诡异,且似乎总能提前知晓魔修的阴谋,他会不会就是叶纪口中的剑十六?可他若真是十年前与叶纪相识的青年,又为何会让罗睺忌惮,甚至与两百年前的剑仙宗老祖同名?
陆云峰与张炎也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一个名字,牵扯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横跨两百年的时间鸿沟,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惊天秘密。
“不管怎样,我们先离开这里。”叶纪收敛心神,说道,“魔渊已死,但魔修的势力仍在。红蝠已寻回,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找到阴阳镜,让我完全恢复记忆。或许,等我记起所有事情,便能解开剑十六的谜团。”
叶楠竺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疑惑:“叶纪大人说得对。黑石山脉不宜久留,我们先返回望海城,再做打算。”
红蝠器灵化作一道红光,重新融入红蝠之中。叶纪将两件神器收好,与叶楠竺、陆云峰、张炎等人一起,朝着望海城的方向走去。
路上,叶纪向众人讲述了自己恢复的记忆片段:十年前,他创立血盟,与剑十六并肩作战,想要整顿修仙界的乱象;后来血盟被魔修渗透,他为了保护无辜之人,与魔修决裂,斩杀四大长老后洗去记忆;而剑十六,在他跌下悬崖前,曾承诺会继续守护九州,阻止魔修的阴谋。
“这么说来,斩钧很可能就是剑十六。”陆云峰说道,“他的实力、他对魔修的了解,都与你口中的剑十六不谋而合。”
叶纪眉头紧锁:“可他为何要改名为斩钧?又为何会让罗睺如此忌惮?而且,剑仙宗记载的剑十六,与我认识的,为何会相差如此之大?”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望海城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中,可众人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重。剑十六的身份、斩钧的真实面目、罗睺的忌惮、两百年的时间鸿沟……这些谜团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所有人心中。
他们不知道,这张网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关乎九州大陆生死存亡的惊天秘密。而叶纪寻找阴阳镜的旅程,不仅是为了恢复记忆,更是为了解开这一系列谜团,揭开斩钧与剑十六之间的联系。
望海城内,白川早已翘首以盼。他看到叶纪等人平安归来,心中松了口气,却敏锐地察觉到众人脸上的凝重。
“叶纪兄,你们回来了!红蝠找到了吗?”白川迎上前,关切地问道。
叶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找到了。只是,我们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望海城再次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叶纪一边调养身体,巩固刚苏醒的力量,一边与众人商议寻找阴阳镜的事宜。而剑十六与斩钧的谜团,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心中,让他们隐隐感觉到,一场比对抗魔修更宏大、更复杂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在大陆的某个隐秘角落,身着白袍的斩钧望着望海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古朴的剑穗,剑穗上刻着一个微小的“十六”字样。
“叶纪,你终于恢复了。”斩钧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下来,该让你知道所有真相了。只是,你准备好了吗?”
九州大陆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与“剑十六”这个名字紧紧缠绕在了一起。而叶纪与众人,即将踏上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去寻找阴阳镜,去揭开那些尘封已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