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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药酒陈香融笑语

赤焰焚尘

望海城的盛夏,日光铺洒在青石板路上,反射出温润的光泽。济世堂的木门早早敞开,庭院里的清心草长得愈发繁茂,叶片上的晨露尚未散尽,被阳光映照得如同碎钻。叶楠竺穿着宽松的麻质短袍,正站在丹房门口晾晒新采的灵草,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肩头,与他周身淡淡的火焰灵力交织,暖意融融。

“叶兄,今日的凝神药酒该换缸了!”药青玄提着一个空陶瓮走来,他身着青灰色药袍,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沉稳,与当年在北域药谷时相比,褪去了些许青涩,多了几分宗主的内敛。他身后跟着两个药舍弟子,抬着一个装满新酿药酒的大缸,酒液晃动间,醇厚的酒香夹杂着灵草的清香弥漫开来。

叶楠竺放下手中的灵草,转过身笑道:“青玄,你怎么来了?药谷的事务不忙了?”

“药谷有弟子们打理,我听闻济世堂开张后诸事繁忙,便特意过来搭把手。”药青玄将陶瓮放在地上,目光扫过庭院里的药田与丹房,眼中满是感慨,“没想到短短数月,你便将这里打理得如此妥当,若是灵溪姐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欣慰。”

提及药灵溪,叶楠竺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怀念,点头道:“她毕生心愿便是悬壶济世,如今济世堂能帮到百姓,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他抬手拍了拍药青玄的肩膀,“当年在北域药谷,多亏你与灵溪照拂,我才能安心疗伤炼药。如今换我守着这一方药香,也算是一种传承。”

药青玄心中一暖,想起当年在药谷的岁月,叶楠竺初到时重伤在身,却依旧坚持钻研丹道,与药灵溪一起改良丹方,救治药谷周边的百姓,那些日子虽清苦,却满是温暖。“说起来,你这酿酒的手艺,还是当年在药谷时跟着酿酒师傅学的吧?”他笑着提起陶瓮,“我还记得你第一次酿的药酒,苦涩得难以下咽,灵溪姐还笑你是‘丹道天才,酒道废柴’。”

叶楠竺闻言失笑:“往事不堪回首。后来还是灵溪教我用灵草中和酒的烈性,又琢磨了许久,才算是摸到了门道。”他走到庭院角落的酒架旁,那里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陶瓮,每个瓮上都贴着标签,标注着酿造日期与功效,“你看,这缸是凝神酒,加了清心草与灵犀草;那缸是当归酒,专门滋补气血,都是按她当年的指点改良的。”

两人合力将新酿的药酒倒入空缸,叶楠竺用木塞封好,在标签上写下日期:“这缸酒要陈放三个月,等秋末再开封,到时候药性会更醇厚。”他拿起旁边一个陈放了半年的陶瓮,打开木塞,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今日正好开封这缸,你尝尝,比当年的味道如何?”

酒液呈深琥珀色,清澈透亮,倒入粗瓷碗中,还能看到细密的气泡缓缓上升。药青玄接过酒碗,浅酌一口,醇厚的酒香在舌尖散开,随之而来的是灵草的温润回甘,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意蔓延全身,经脉中的灵力也随之舒缓流转。“比当年好太多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酒香醇厚,药香不冲,既保留了酒的甘醇,又融入了灵草的药性,寻常百姓饮用也无负担,灵溪姐若是尝到,定会为你高兴。”

此时,济世堂的柜台前已经来了几位熟客。卖海货的张老汉提着一筐新鲜的扇贝,笑着走进来:“叶先生,药宗主,今日出海收成好,给你们送些扇贝尝尝鲜!”他将扇贝放在石桌上,“您的药酒真是管用,我那老寒腿,喝了一个月,现在走路都利索多了。”

叶楠竺连忙道谢:“张老伯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他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瓶活血酒,递给张老汉,“这瓶您带回去,每晚睡前喝一杯,对老寒腿更有好处。”

张老汉接过酒,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叶先生!您这济世堂,真是我们望海城百姓的福气!”

不一会儿,龚烈也带着伙计来了,这次他没带药材,反而带来了几匹上好的绸缎:“叶先生,药宗主,泠长老,这是江南运来的云锦,透气性好,正好适合做夏衣。”他指着绸缎,“知道你们平日里忙于济世堂与宗门事务,没时间打理这些,我便自作主张带了几匹来。”

叶楠竺与药青玄对视一眼,齐声道谢。龚烈坐在石桌旁,接过药青玄递来的酒碗,喝了一口赞道:“这药酒果然名不虚传!如今九州安稳,商路畅通,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这都是托了你们的福。”他话锋一转,看向药青玄,“药宗主,北域药谷的灵草如今长势如何?我听闻最近有商户想大量收购,若是有需要,龙虎商会可以帮忙代销。”

药青玄点头道:“多谢龚老板关心,药谷的灵草长势正好,只是我打算留一部分用于济世堂的药材供应,剩余的倒是可以委托商会代销。”他看向叶楠竺,“叶兄,等秋末灵草丰收,我让人送一批过来,正好补充济世堂的药材库存。”

“那太好了。”叶楠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最近前来求药的修士渐多,有些珍稀灵草确实紧缺。”

几人坐在庭院里,喝着药酒,聊着家常。张老汉说起最近的海货行情,龚烈谈论着各地的风土人情,药青玄则说起北域药谷的近况,提及药灵溪生前种下的那片药田如今依旧繁茂,叶楠竺心中愈发温暖。泠流偶尔插几句话,说起剑仙宗弟子们的趣事,庭院里的笑声与酒香交织在一起,被海风带着,飘向远方的海面。

午后,叶楠竺带着药青玄打理药田。药田已经扩展了不少,种满了清心草、忘忧草、丹参等灵草,还有几株从北域药谷移栽来的珍稀品种。“灵溪姐当年总说,沿海气候湿润,适合种植一些喜湿的灵草,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药青玄俯身查看一株紫河车,叶片翠绿饱满,长势喜人。

“是啊,我按她留下的笔记,用灵脉泉水混合酒糟配制了灵液,用来浇灌灵草,药性比普通种植的要好上不少。”叶楠竺抬手在紫河车的叶片上轻轻拂过,一丝温和的金色灵力注入,“你看,这株再过一个月就能入药了。”

药青玄点头称赞:“叶兄对丹道与种植的钻研,丝毫不逊于灵溪姐。当年在药谷,你改良的清心丹方,至今仍是药谷的核心传承。”他想起当年两人一起在药田劳作、在丹房炼药的日子,心中满是怀念,“若是灵溪姐还在,看到我们如今这样,定会十分欣慰。”

叶楠竺望着药田深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光影斑驳,仿佛看到了药灵溪的身影。“她的仁心,我们会一直传承下去。”他轻声说道,语气坚定。

远处的海面上,渔船归航的号子声此起彼伏,海鸥在天空中盘旋鸣叫。济世堂的药香、酒香,与海风中的咸湿气息、灵草的清新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暖而安宁的画面。

傍晚时分,陆云峰的传讯玉符突然亮起。叶楠竺注入灵力,玉符中传来陆云峰沉稳的声音:“楠竺,泠流,青玄,我在东域找到了一处灵脉汇聚之地,打算在此修炼一段时间。望海城一切安好?济世堂的情况如何?”

叶楠竺笑着回应:“一切安好。青玄也在这儿,济世堂运转顺利,百姓们都很支持。你在外保重身体,不必挂念,有需要随时传讯。”

药青玄对着玉符说道:“陆兄,若是遇到与药材相关的需求,或是需要疗伤丹药,随时告知,我与叶兄会立刻为你准备。”

泠流也补充道:“若遇到危险,切勿逞强,我们会立刻赶去支援。”

玉符那头的陆云峰应了一声,又简单说了几句东域的见闻,便结束了传讯。叶楠竺将玉符收好,心中安定了许多。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绚烂的橙红色。济世堂的弟子们开始收拾庭院,叶楠竺与药青玄坐在丹房门口,喝着药酒,聊着过往的岁月与未来的打算。泠流站在庭院里,望着远方的晚霞,手中握着长剑,却没有丝毫战意。

海风轻轻吹拂,带着夜色的清凉,抚平了白日的燥热。济世堂的灯火渐渐亮起,如同黑暗中的星辰,温暖而明亮。没有纷争,没有危机,只有药香、酒香与笑语,还有老友间的叙旧与牵挂,在这望海城的盛夏里,静静流淌。

这份在风雨后迎来的日常,如同陈酿的药酒,愈久愈醇,愈品愈香,成为了每个人心中最珍贵的宝藏。而他们,也会在这份安宁中,继续守护着彼此,守护着这片土地,等待着陆云峰的归来,迎接每一个平和而温暖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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