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林夕都有些心神不宁。那份属于仙尊的从容,在“喜欢”这个命题前,显得有些苍白。她可以分析能量,解读法则,但如何向旁人剖析自己那早已被漫长岁月磨砺得近乎坚不可摧的内心?
午休时分,机会自己送上了门。
小樱和知世热情地邀请她一起在天台吃午餐。阳光正好,气氛融洽。知世一边将精心制作的曲奇分给大家,一边温柔地问:“林同学,转学过来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地方,或者……喜欢做的事情呢?”
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向了“喜欢”。
林夕握着曲奇的手微微收紧。系统的倒计时在她脑海中无声地跳动着。
她沉默了片刻,目光掠过远处友枝町宁静的街道,最终落在眼前两个女孩纯粹而关切的眼睛上。她意识到,任何敷衍或谎言,都可能被系统判定为失败。
她必须说真话。至少,是部分的真话。
“我……”她开口,声音比平时略微低沉,“曾经……非常喜欢一个故事里的人物。”
小樱和知世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他遥远,完美,像夜空里最亮却触不可及的星辰。”林夕缓缓说道,眼神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坐在电脑前,为二次元角色心动不已的自己,“那份‘喜欢’,很纯粹,也很……安全。因为它无需回应,也不会失去。”
这是她数百年来,第一次对人提及这份早已被埋葬的情感。不是对艾利欧,而是对那个存在于她记忆碎片中的、虚幻的影子。
小樱似懂非懂,但觉得林夕此刻的表情有些忧伤,不由得安慰道:“没关系的林同学!现在你来到了这里,一定会遇到新的、真实的喜欢的人和事的!”
知世则若有所思,轻轻握了握林夕的手,没有多问。
“叮——支线任务【真心话大冒险】完成。奖励已发放:【基础世界背景库】权限维持。”
林夕在心中松了口气,同时泛起一丝苦涩。自揭伤疤,竟只是为了满足一个系统的规则。
放学后,林夕依约前往艾利欧的家。
那栋充满英伦风情的宅邸静谧而优雅。艾利欧在洒满夕阳的客厅里接待了她,红茶的香气氤氲缭绕。
“关于昨天那个法阵,”艾利欧将一本古朴的羊皮手抄本推到她面前,“我找到了一些更原始的记载。创作者的初衷,似乎并非为了‘使用’力量,而是为了‘理解’与‘共鸣’。”
林夕接过,只一眼,便看出这手稿年代久远,其上蕴含的微弱魔力波动做不得假。艾利欧竟将如此珍贵的资料与她分享?
她收敛心神,与他就着手稿上的图案和古老文字探讨起来。两人的交流顺畅得惊人,艾利欧的知识渊博,思路开阔,总能精准地理解林夕那些基于修仙理论、却用魔法术语包装起来的观点。
他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连林夕都觉得颇具启发性的假设。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中学生该有的见识。
夕阳渐沉,红茶见底。艾利欧忽然放下茶杯,碧绿的眼眸含笑注视着她,语气温和依旧,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探究:
“林小姐的理论体系,真是令人惊叹。似乎完全独立于现存的任何魔法体系之外,直指本源。”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
“能告诉我吗?你……或者说教导你这些知识的‘存在’,究竟来自何方?”
(艾利欧直接点破了林夕知识体系的不同寻常,并精准地将矛头指向了她背后的“存在”。他察觉到了什么?是系统,还是她修仙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