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虚空，法则崩裂。
凌霄悬立于漫天血雾之中，本命道袍寸寸碎裂，胸口一道贯穿伤不断涌出金色道则之力——那是他执掌万古的时空与因果双法则本源，此刻却在飞速溃散。
“师尊，别怪弟子心狠！”
对面，一身白衣胜雪的青年手持染血长剑，正是他最疼爱的亲传弟子玄虚。青年身后，无数域外邪魔嘶吼着扑来，黑色魔焰灼烧着整片虚空。
“为何？”凌霄的声音沙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一生护道，对玄虚倾囊相授，甚至将半数因果法则本源渡给他，只为助他冲击仙尊之境。
玄虚嘴角勾起一抹阴狠：“师尊太强了，强到让三界忌惮，强到让我……无法超越！只有夺了你的法则本源，我才能成为真正的诸天主宰！”
话音落，玄虚长剑再进，直刺凌霄眉心。同时，域外邪魔主君祭出“灭法幡”，黑色魔光瞬间吞噬了凌霄周身的法则屏障。
“竖子敢尔！”
凌霄怒喝，燃烧神魂催动最后一丝时空法则，想要与对方同归于尽。可就在此时，因果法则突然反噬——他才惊觉，玄虚早已在他体内种下了“噬道蛊”，蚕食他的法则本源多年。
神魂寸裂之际，凌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将仅剩的一缕残魂与一枚时空法则碎片包裹，以本命精血为引，撕裂虚空，投向那片最不起眼的凡界位面。
“玄虚！邪魔！若有来世，我必以法则为刃，将尔等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怒吼声在虚空回荡，随即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
……
青阳城，林家。
破旧的柴房里，少年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与滔天恨意，随即被无尽的虚弱感淹没。
“咳……咳咳！”
他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低矮的土墙，发霉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这具身体瘦弱不堪，皮肤蜡黄，胸口还残留着被殴打后的淤青。
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这具身体也叫凌霄，是青阳城林家的旁系子弟，年方十五，却是整个林家乃至青阳城都闻名的“废柴”。天生灵根杂乱，无法吸收天地灵气凝聚气旋，连最低的炼气一层都无法突破，受尽族人嘲笑与欺凌。
三天前，家族天才林浩带着几名子弟寻衅，借口凌霄“玷污了林家血脉”，将他打成重伤扔在柴房，若不是一位好心的老仆偷偷送了点伤药，恐怕早已身死。
而今天，正是他十五岁生辰，也是林家约定的“灵根复测日”——若是依旧无法突破炼气期，他将被逐出林家，流落街头。
“道尊凌霄……竟重生在了这样一具废柴身体里？”
消化完记忆，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正是那位陨落的法则道尊。没想到神魂穿越亿万位面，最终竟附身在了一个与自己同名的凡界废柴身上。
灵根杂乱？无法修炼？
凌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寻常修士修炼，需借灵根引导灵气，凝聚气旋，循序渐进。可他是谁？他是执掌时空、因果双法则的上古道尊！
对他而言，灵气不过是法则的附属品，灵根更是微不足道的媒介。只要他能恢复一丝法则掌控力，别说炼气期，就算是筑基、金丹，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神魂受损严重，本命法则本源几乎耗尽，只剩下那枚时空法则碎片护住残魂，想要调动法则之力，难如登天。
“先养好这具身体，再想办法恢复实力。”
凌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恨意与急躁。玄虚和邪魔势力庞大，他如今不过是凡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复仇之事急不得。
他盘膝坐好，尝试运转这具身体原本修炼的最低阶功法《引气诀》。果然，灵气刚入经脉，便被杂乱的灵根搅得四处乱窜，根本无法凝聚。
“凡界功法，果然粗陋不堪。”凌霄摇了摇头，随即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感知天地。
作为法则道尊，他对天地间的法则轨迹有着天生的敏锐。即便如今神魂受损，也能隐约察觉到空气中流淌的微弱法则波动——那是构成凡界的基础法则：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则。
“既然无法借助灵根引气，便直接调动法则之力！”
凌霄心中一动，尝试着用残存的神魂之力，去触碰那丝最易感知的土行法则。
这是一种极其逆天的修炼方式，寻常修士穷其一生也未必能摸到法则的门槛，可对曾经的道尊而言，却如同本能。
一丝丝土黄色的法则之力被他牵引而来，缓缓融入经脉。与狂暴的灵气不同，法则之力温和而精纯，轻易便化解了杂乱灵根的阻碍，顺着经脉流向丹田。
仅仅半个时辰，凌霄便感觉到丹田内凝聚出了一丝微弱的气旋。
“炼气一层，成了！”
他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具被视为废柴的身体，在法则之力的滋养下，竟然轻易突破了困扰原身十五年的瓶颈！
而且，借助土行法则凝聚的气旋，远比寻常炼气一层修士的气旋精纯数倍，甚至隐隐带有一丝法则威压。
“嗡嗡——”
就在此时，凌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他低头一看，只见衣衫之下，一枚淡金色的印记正在缓缓浮现，形状如同一个旋转的时空漩涡——正是那枚护住他残魂的时空法则碎片，如今化作了一枚“法则本源印记”，烙印在了他的体内。
印记闪烁间，一段残缺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凡界青阳城，藏有‘法则之种’，可助神魂修复……”
凌霄心中一喜。法则之种！若是能找到此物，他的神魂便能快速恢复，甚至有可能提前解锁更多法则之力！
“看来，这青阳城，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刚想仔细探查，柴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凌霄！你这废物还没死？”
嚣张的声音响起，为首的正是三天前殴打他的家族天才林浩，身后跟着两名同样一脸讥讽的林家子弟。
林浩上下打量着凌霄，见他竟然盘膝坐在稻草上，脸色红润了不少，不由嗤笑道：“怎么？临死前还想修炼？我看你是痴人说梦！”
“今天是灵根复测日，家主让我来通知你，若是再无法突破，就赶紧滚出林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另一名子弟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凌霄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三人。此刻的他，灵魂已是上古道尊，面对这些凡界少年的挑衅，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丝淡淡的不耐。
“滚。”
一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柴房内炸响。
林浩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你这废物敢让我滚？”林浩脸色铁青，“看来三天前的教训还不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
话音落，林浩猛地挥出一拳，拳头上裹挟着微弱的灵气——他已是炼气三层修士，在同辈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对付一个连炼气一层都无法突破的废柴，自然是手到擒来。
凌霄眼神微冷，体内刚凝聚的土行法则之力瞬间调动。
“嘭！”
一声闷响。
林浩只觉得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上，剧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惊骇地看向凌霄。
“你……你怎么可能？”
他明明感觉到，凌霄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竟然是炼气一层！而且，那股气息中，似乎还带着一种让他心悸的威压。
凌霄缓步走出柴房，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他眼中的寒意。
“我说，滚。”
这一次，声音中蕴含着一丝法则之力，林浩三人只觉得神魂一震，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他们不明白，这个被他们欺凌了十五年的废柴，为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恐怖。
凌霄没有再理会他们，目光望向林家主宅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灵根复测？逐出林家？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一位逆天存在。
而他的复仇之路，他的法则重归之路，便从这小小的青阳城，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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