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灵界后，凌霄没去议会凑热闹，选了城郊一片僻静的青竹林休整。这片竹林和妖界的青竹气息相近，灵脉浅流藏在竹根下，露水沾着灵光，吹过的风都裹着淡淡的滋养之力，正好能温养耗损的道基与灼伤的伤口。
苏清月在竹林里搭了间竹屋，每日天不亮就去采摘晨露灵草，回来熬煮灵草汤。汤熬好时，竹屋飘着清苦的草香，她盛在粗陶碗里，递到凌霄手边，指尖先试了试温度，轻声道：“今日加了玉髓草，能补道基，慢点喝，还温着。”
凌霄接过碗，汤里浮着几片嫩绿的草叶，暖意顺着喉咙滑进丹田，之前凝滞的灵力渐渐活络起来，手臂上的灼伤处也泛起淡淡的痒意，是新肉在长。他抬眼看向苏清月，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这几日没睡好，却还强撑着照料，便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也歇会儿，我伤势已好大半，不用这么费心。”
苏清月摇头，坐在竹凳上帮他整理散落的药囊：“道基耗损哪能急，得慢慢养。昨日药灵子送来了新炼的复元丹，我给你掺在汤里了，药效更温和些。”说着，她从药囊里摸出一小罐膏剂，是之前符界青墨给的符纹膏，“今日换药，这膏剂能祛疤，涂着不疼。”
凌霄伸手配合，她指尖沾着膏剂，轻轻抹在手臂的灼伤处，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他，指尖的暖意混着膏剂的清凉，漫过皮肤，之前的灼痛感彻底散了。竹屋外传来剑劈竹枝的脆响，赵昊正挥着剑练得兴起，金系剑气扫过，一截竹枝应声落地，溅起几点露水。
“这家伙，精力倒好。”凌霄失笑，赵昊自回来后就闲不住，每日雷打不动练剑，说是怕久了战力下滑，实则是耐不住安稳日子，总盼着有新动静。
果然，没过一会儿，赵昊推门进来，额角淌着汗，手里还拎着截新鲜竹枝，咧嘴道：“天天练剑都快生锈了，灵界这边安稳得过分，就没点事做？”
苏清月递给他一碗凉好的灵茶：“刚打完仗，安稳些不好？难不成还盼着有魔物来？”
“倒不是盼着魔物，就是闲得慌。”赵昊灌了口茶，抹了把汗，目光落在凌霄手边的万法本源晶上，晶体正泛着淡淡的五彩灵光，“这晶体重生后，倒比之前亮堂多了。”
他话音刚落，本源晶突然轻轻颤了颤，灵光忽明忽暗，晶体内的十种光芒缠在一起，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灰色气息——不是混沌黑气，却比黑气更滞涩，像是沉埋了万年的腐朽气息。
凌霄指尖按住晶体，神色沉了下来。运转神识探入，能感知到一缕微弱的法则波动，顺着晶体的脉络往外延伸，指向灵界边缘的星海方向，波动里裹着淡淡的熟悉感，又夹杂着陌生的腐朽气，像是来自某个沉埋已久的位面。
“有异动？”苏清月察觉到不对，凑了过来。
“是灵界边缘的星海，有未知位面的法则波动，还裹着点残留的混沌气。”凌霄收回神识，晶体的震颤渐渐平复，却依旧泛着微光，“波动很弱，像是沉埋了万年才刚苏醒，不像是主动异动，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
正说着，竹屋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青冥缓步走来，发间的狐尾簪泛着淡光，神色凝重：“灵虚子刚传讯来，灵界边缘的‘陨星带’出现法则紊乱，派去探查的修士说，陨星带深处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透出腐朽的位面气息，还有修士感知到了微弱的万法法则共鸣，像是上古遗弃的位面。”
“上古遗弃位面？”凌霄挑眉，“是万法殿时期的遗留？”
“大概率是。”青冥点头，坐在竹凳上，指尖捻着竹叶，“万法殿覆灭时，不少依附的小位面被卷入星海乱流，沉埋在陨星带，大多早已法则崩塌，沦为死域。这次异动，怕是陨星带的空间法则松动，把某个遗弃位面露出来了，且里面还有混沌气残留，怕是早已被混沌本源污染，只是之前被空间乱流掩盖，没被察觉。”
赵昊来了精神：“那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上古法则碎片，能强化本源晶，也能顺便看看是什么在惊扰它。”
凌霄沉吟片刻，抬手摸了摸手臂的伤口，道基已恢复八成，灼伤也愈合得差不多，战力虽没回巅峰，应对普通风险足够了。且遗弃位面若真被混沌污染，放任不管，迟早会成为新的隐患，再者，里面的万法法则共鸣，或许藏着万法殿的遗留线索，对自身修行也有帮助。
“去看看。”凌霄起身，拿起放在竹桌上的五彩长剑，剑身泛着淡淡的灵光，“清月、赵昊跟我去，青冥你留在灵界，留意其他位面的黑气动向，若有异常，及时传讯。”
青冥颔首：“好，我已让妖界修士盯着陨星带外围，你们进去后，若遇危险，捏碎这枚狐符，我会尽快带人支援。”说着，她递过来一枚刻着狐纹的符纸，符纸泛着淡青灵光。
凌霄接过收好，苏清月整理好药囊，装了足够的复元丹、定神草粉，还额外带了些生机灵草，以备不时之需；赵昊则把剑刃再擦了一遍，又裹了层净化灵光，咧嘴笑道：“总算有活干了，走！去陨星带探探！”
三人没多耽搁，当日午后便动身前往灵界边缘的陨星带。陨星带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星辰碎片，大小不一，有的泛着残存的灵光，有的被黑气侵蚀得发黑，空间法则紊乱，偶尔有乱流窜过，撞在星辰碎片上，溅起漫天星尘。
刚靠近陨星带深处，就见前方虚空里裂开一道丈宽的缝隙，缝隙里透出暗沉的气息，裹着腐朽与微弱的混沌气，隐约能看到里面灰蒙蒙的天空，还有残破的建筑轮廓——正是那座上古遗弃位面，沉埋万年，终是重见天日。
凌霄抬手祭出万法本源晶，晶体泛着五彩灵光，与缝隙里的法则波动相互呼应，灵光更盛了些。“里面法则紊乱，混沌气虽弱，却藏得深，进去后小心些，尽量避开残破的建筑，怕是有上古禁制残留。”
苏清月点头，周身泛起绿色灵光，提前展开枯荣域，护住三人周身；赵昊握紧长剑，眼神警惕地盯着缝隙，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三人对视一眼，顺着缝隙，缓缓踏入了这座沉埋万年的上古遗弃位面，身后的缝隙渐渐缩小，只留下一道微弱的光痕，像是连接两个世界的细线，藏在漫天星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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