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临江隧道还凝着夜雨的湿冷，沈砚踩着积水冲进监控室时，指尖刚触到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监控屏幕的蓝光在布满血痕的地面上流淌，老周瘫坐在控制台前，颈动脉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沾血的钢笔掉在脚边，笔尖在地面划出半道扭曲的弧线——那是他最后留下的痕迹，像未写完的警告。
“封锁隧道两端，通知技术队带鲁米诺试剂过来！”沈砚反手关上门，无线电在掌心震得发烫，“所有人不准碰现场任何东西，尤其是控制台的设备！”
话音未落，墙角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簌簌响动。他猛地拔出手枪，枪口循着声音锁定管道口，金属格栅被指甲抓出刺耳的刮痕，下一秒，一个浑身是灰的少年撞开格栅摔了下来，膝盖着地时发出闷响，怀里紧紧抱着个黑色硬盘。
“别杀我！”少年抬起头，脸上沾着血污，右眼下方的刀疤在蓝光下格外清晰，“是他们逼我来偷监控数据的，老周……老周是为了护我才被杀的！”
沈砚没放松警惕，一步步逼近时注意到少年手腕上的电子镣铐——那是市第一看守所的编号，对应三天前越狱的盗窃犯林小宇。监控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乱码，紧接着画面切换，隧道入口的货车爆炸画面反复播放，火光中隐约能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黑色面罩，领口露出半截蛇形纹身。
“这个纹身，你见过吗？”沈砚用枪口指了指屏幕，林小宇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怀里的硬盘险些滑落。
“是‘蛇眼’的人！”他声音发颤，“他们在隧道里藏了东西，让我偷监控找存放点，老周发现后要报警，就被……”
话没说完，监控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一道黑影从门外闪过。沈砚立刻追出去，隧道里的积水倒映着晃动的人影，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前方的黑影突然拐进维修通道，金属门被重重关上，还传来上锁的声音。
他踹了两脚门没踹开，转身看向跟出来的林小宇：“通道还有其他出口吗？”
“有，在隧道中段的消防栓后面！”林小宇指着前方，“但那里有他们的人守着！”
沈砚刚要迈步，无线电里突然传来队友的惊呼：“沈队，隧道入口发现三辆伪装成快递车的货车，车厢里全是炸药！”
他心里一沉，抬头看向隧道顶部的消防管道，水珠正顺着管道往下滴，混着淡淡的汽油味。林小宇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你看！那摄像头在动，他们还在远程控制！”
沈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摄像头正缓缓转动，镜头对准了炸药存放的货车。他立刻按下无线电：“所有人撤离隧道，引爆装置可能和监控系统相连！”
话音刚落，监控摄像头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隧道里的应急灯开始疯狂闪烁，货车车厢的门缝里冒出白烟。沈砚拽着林小宇往出口跑，身后传来剧烈的震动，热浪几乎要将后背烧穿，头顶的石块不断掉落，砸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冲出隧道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消防车和警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林小宇瘫坐在路边，大口喘着气，怀里的硬盘还紧紧攥着。沈砚蹲下身，看着他布满伤痕的手：“硬盘里有什么？”
“是他们的交易记录，还有藏毒的位置。”林小宇把硬盘递过来，“我本来想拿这个去自首减刑，没想到会牵连老周……”
沈砚接过硬盘，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突然注意到硬盘侧面刻着一个微小的“狼”字。这个标记，和三年前缉毒案里查获的毒品包装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远处的警灯越来越近，沈砚抬头看向隧道深处，浓烟正缓缓升起，像一张吞噬一切的黑网。他知道，这起爆炸案只是开始，“蛇眼”组织的阴影，已经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而老周留下的半道血痕，终将成为撕开黑暗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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