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的日子,在苏昌河解除禁足后,似乎并未立刻好转,反而因为他的复出,引来了更多隐晦的注视。药堂主事对她愈发客气,但那客气里透着疏离,将更多核心事务交由他人,明升暗降地将她边缘化。
她并不在意这些,反而乐得清静,将更多时间投入到医术钻研中。她在药堂的藏书阁深处,发现了一些关于古老毒物与解药的残卷,其中一些记载,竟隐隐与江南所中的“寒水煞”以及听雨楼可能使用的毒物有关联。她如获至宝,潜心研究。
这日,她正在小心炮制一味罕见的“冰魄草”,此草是解除几种阴寒之毒的关键药引,但本身处理不当亦有风险。药堂那位曾刁难她的弟子又“恰好”路过,语气夸张地说道:“暮雨师姐真是勤勉,又在研究这些危险之物,可要小心些,别再‘意外’伤了手,或是……毁了药材。”
苏暮雨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对方,忽然微微一笑:“多谢师弟提醒。不过,我既敢碰这些,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像我知道,上次那砂罐为何会裂一样。”
那弟子脸色微变,强自镇定:“师姐这是什么意思?砂罐质量不佳,与我何干?”
“我没说与你有干。”苏暮雨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语气云淡风轻,“只是提醒师弟,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暗河虽大,却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说,若是执法堂介入,细查起来,会查出什么呢?”
那弟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快步走开了。
苏暮雨看着他仓皇的背影,眼神微冷。她不愿主动招惹是非,但也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适当的敲打,是必要的自保。
然而,她心中并无轻松之感。这弟子的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测,药堂的水,比她想象的更深。背后指使之人心思缜密,利用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投石问路,自己却隐藏在幕后。
她将炮制好的冰魄草小心收好,心中已有决断。她需要将她的发现,尤其是关于内部可能流通的某些特定毒物的线索,告知苏昌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