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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冬夜,寒风卷着细雪,敲打着那栋风格厚重、略显老旧的公寓窗户。屋内却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红菜汤和伏特加的混合气息。
苏(联)穿着一身常服,外面还松垮地系着围裙,正从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列巴。他平日里威严紧蹙的眉头难得地舒展着,甚至带着一丝……可以称之为温和的神色。而最让客厅里另外两人僵化成雕塑的,是坐在苏旁边那个金发蓝眼、笑容灿烂得与周遭格调格格不入的家伙——美(国)。
“所以,”美利坚拿起一片列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然后蘸了点黄油,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啊,苏?挺……有特色的。”
苏哼了一声,没理会他话里那点显而易见的调侃,只是把汤往他面前推了推:“喝掉。”
这时,公寓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俄(罗斯)和乌(克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带着满身的寒气。俄习惯性地想开口说“我们回来了,父亲”,却在抬头看到客厅景象的瞬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他那个永远板着脸、眼神能冻住西伯利亚寒风、开口闭口就是“纪律”、“集体”、“主义”的严肃父亲——苏,正和一个……一个穿着牛仔外套、嚼着列巴、笑得像个二百五的资本主义头子挤在同一张沙发上!
而且,父亲那条平时只会用来指点江山或者教训人的手臂,正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几乎圈住了那个美国人!
乌(克兰)手里的围巾差点掉在地上,他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了揉,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零下二十度的室外待太久出现幻觉了。
“父……父亲?”俄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迟疑和震惊,“这位是……?”
苏抬眼看了看他们,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说:“哦,你们回来了。这是美,以后他会常来。”
美立刻扬起一个招牌式的闪亮笑容,挥了挥手:“嗨!你们就是俄和乌吧?苏跟我提过你们。哇哦,果然是一表人才!”
俄&乌:“……”
常来?!提过我们?!这个世界是哪里出了错?
俄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碎裂。他看看美,又看看似乎对此情此景接受良好的苏,脑子里一片混乱。他那个会因为他站姿不标准就训话半小时的父亲呢?那个看到西方流行文化产物就会皱眉冷笑的父亲呢?
眼前这个虽然依旧没什么太多表情,但周身气场明显柔和了八个度的男人,真的是他爹吗?
就在这时,门又被轻轻推开,白俄(罗斯)探进头来:“俄,乌,我带了点做的酸黄瓜过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
视线在苏和美之间来回扫了几遍,最终定格在苏那条搭在沙发背、近乎环抱姿势的手臂上。白俄那双温和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手里的罐子差点没拿稳。
他看看石化在原地的俄和乌,又看看客厅里那对极其违和却又莫名和谐的“组合”,最后茫然地看向俄,用口型无声地问:
【哥……爹他……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腐蚀了?还是我们集体走错门了?】
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看着客厅里,美凑到苏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苏虽然依旧板着脸,但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然后抬手,有些粗鲁地揉了揉那头灿烂的金发。
“砰!”这是乌的围巾终于掉在地上的声音。
俄默默地想:或许,今天莫斯科的寒风,吹傻的不止是他们几个。他那个严肃的爹,可能真的……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