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桐油未干,误把他乡当故乡
互换身体的第五天,陆景琛在苏晚晴的身体里,已经能熟练地完成油纸伞制作的基础工序。清晨,他跟着苏婆婆一起晒纸,指尖捻起桑皮纸,轻轻铺在竹架上,动作轻柔而娴熟,再也没有一开始的笨拙。苏婆婆看着他的变化,笑着说:“晚晴,你这几天好像开窍了,做活越来越利索了。”
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脸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外婆教得好。”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身份,习惯了苏婆婆的唠叨,习惯了桐油的清苦香气,甚至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别有一番滋味。
上午,有游客来到苏记伞坊,想买油纸伞。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学着苏晚晴的样子,热情地招呼游客,介绍油纸伞的制作工艺和特点。游客们对油纸伞很感兴趣,不停提问,他凭借着这几天学到的知识,一一解答,虽然偶尔会有些卡顿,但总体还算顺利。
“这把伞真漂亮,多少钱?”一位年轻女孩指着一把绘着锦鲤的油纸伞,眼睛亮晶晶的。
“这把伞是手工绘制的,五十块钱。”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自豪。这把伞是他昨天刚做好的,伞面上的锦鲤栩栩如生,是他模仿苏晚晴的画风画的。
女孩爽快地付了钱,拿着油纸伞开心地离开了。看着女孩的背影,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心头涌起一股成就感,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赚到钱,而且是通过制作油纸伞这种古老的手艺。
中午休息时,他坐在工坊的竹椅上,拿起苏晚晴的日记,继续翻看。日记里记录着苏晚晴的喜怒哀乐,关于学习油纸伞技艺的辛苦,关于对古镇未来的担忧,还有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他看着日记里娟秀的字迹,仿佛看到了苏晚晴温柔而坚韧的内心,心头渐渐柔软下来。
他想起自己在临江市的生活,每天都是评估、测绘、整理资料,枯燥而单调,很少有这样的成就感和温暖。或许,这就是苏晚晴如此热爱油纸伞和古镇的原因吧,这里有她的根,有她的牵挂,有最纯粹的烟火气息。
与此同时,苏晚晴在陆景琛的身体里,也渐渐融入了他的工作和生活。她跟着陈默一起测绘古建筑,虽然体力上有些吃力,但她凭借着细心和耐心,把每一个数据都记录得准确无误。陆景琛的同事们都对“他”刮目相看,觉得“陆哥”最近不仅工作更认真了,性格也温和了许多。
下午,他们去评估一座古老的祠堂,祠堂的木质结构已经有些腐朽,但整体格局保存完好。苏晚晴拿着罗盘,按照资料里的方法测量方位,罗盘指针微微偏转,指向祠堂的西北角。她走到西北角,发现那里有一根柱子已经开裂,裂缝中还嵌着一块小小的玉佩,和陆景琛胸前的玉佩很像。
“陆哥,你看这里。”她招呼陈默过来,指着裂缝中的玉佩。
陈默走过来,惊讶地说:“这是……古代的风水玉佩?没想到在这里能发现这种东西。”
苏晚晴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取出来,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泛着淡淡的光泽。她握着玉佩,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悸动,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座古老的祠堂,一个穿着古装的男子,还有一把油纸伞。
“这玉佩……好像和我胸前的玉佩有联系。”她喃喃自语,将两块玉佩放在一起,它们竟然同时发出了微光,相互吸引着。
陈默看得目瞪口呆:“太神奇了!陆哥,这说不定是重大发现,能为青溪镇的古建筑保护提供更多依据。”
苏晚晴点点头,将玉佩收好,心头却充满了疑惑。这两块玉佩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这场时空互换,真的只是偶然吗?
傍晚,苏晚晴回到临时住处,拿起桌上的电话,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了苏记伞坊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传来“她自己”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熟悉的温柔。
“喂,请问找谁?”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接到电话,有些惊讶。
“是我。”苏晚晴说道,声音依旧是陆景琛的低沉嗓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我知道是你。”
听到他的笑声,苏晚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轻声问:“外婆……还好吗?”
“嗯,外婆很好,今天还夸我做活利索。”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那就好。”苏晚晴松了口气,“你……习惯吗?”
“还好,慢慢就习惯了。”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说道,“你呢?在那边还好吗?”
“我也还好。”苏晚晴说道,“今天我们在祠堂发现了一块玉佩,和你胸前的很像,它们放在一起会发光。”
“真的?”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惊讶地说,“说不定这就是引发我们互换身体的原因。”
“有可能。”苏晚晴说道,“我们再找找线索,说不定能找到换回来的方法。”
“好。”陆景琛(身处苏晚晴身体)应道,挂断电话后,他看着窗外的夕阳,心头充满了期待。
桐油未干,墨香依旧,两个身处陌生身体里的灵魂,在他乡与故乡之间,渐渐模糊了界限。他们开始习惯彼此的生活,感受彼此的喜怒哀乐,在时空的缝隙里,悄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