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南京的寒冬裹挟着湿冷的风，吹得新街口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泛起白雾。张凌赫提着从横店带回来的特产，刚结束隔离就直奔这里——他和苏清晏约定，今天在这里见面，他要趁这个机会，把藏在心底多年的喜欢说出来。
推开图书馆的大门，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张凌赫熟门熟路地走向三楼的自习区，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特意穿了苏清晏之前说过好看的藏青色大衣，口袋里揣着一枚准备已久的银质戒指，上面刻着小小的“赫”和“晏”字，是他在横店拍戏间隙，托当地的工匠定制的。
还有几步就到常坐的靠窗位置，张凌赫的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阳光下，苏清晏正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低头给身边的男生讲解着什么。男生穿着南京大学的校服，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身体微微向苏清晏倾斜，距离很近。苏清晏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快速演算着法律逻辑题，嘴角带着耐心的笑意，时不时抬头看向男生，眼里满是专注。
那一瞬间，张凌赫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密密麻麻的酸涩蔓延开来。他站在原地，手里的特产袋子差点滑落，口袋里的戒指仿佛也变得滚烫。
他知道自己不该吃醋，苏清晏优秀又温柔，身边有追求者很正常，他们只是朋友，他没有资格干涉她的社交。可看着那个男生看向苏清晏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欣赏与爱慕，看着两人近距离交流的画面，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意。
原来，在他不在南京的这些日子，她的身边也会有别人出现。原来，他以为的“特别”，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张凌赫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酸涩，假装镇定地走了过去。脚步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他走到桌旁，苏清晏才发现他的存在。
“凌赫！你回来啦！”苏清晏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立刻站起身，“怎么这么快？我以为你还要再休息一天。”
她的热情让张凌赫心里的酸涩稍微缓解了一点，但看到旁边的男生也跟着站起身，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我是苏清晏的同学，李明宇。”
“你好，张凌赫。”张凌赫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语气尽量保持平和，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
“凌赫是我的高中同学，现在在做演员，刚从横店杀青回来。”苏清晏向李明宇介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原来是演员啊，真厉害！”李明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看向张凌赫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我刚才还在请教清晏民法的逻辑题，她讲得特别清楚，帮了我大忙。她可是我们系的学霸，司法考试客观题考了全校前三呢。”
“清晏一直很优秀。”张凌赫看着苏清晏，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温柔，心里的醋意却又浓了几分。他注意到苏清晏桌上放着的《民法总论》，正是他之前想请教她的那本书。
“你坐啊，怎么站着？”苏清晏拉着张凌赫坐下，接过他手里的特产袋子，“这是给我的吗？谢谢你。”
“嗯，横店的特产，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张凌赫坐下后，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李明宇，落在苏清晏脸上，“你刚才在忙，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没有，我刚好讲完了。”苏清晏摇摇头，对李明宇说，“明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和凌赫聊聊天。”
李明宇识趣地笑了笑：“没有了，谢谢清晏，也谢谢张同学。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下次有问题再请教你。”
说完，李明宇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走之前，他特意看了张凌赫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张凌赫没有理会，目光一直追随着苏清晏。等李明宇走后，自习区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他们两人。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苏清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却被他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反应让苏清晏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张凌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解释：“没事，可能是刚回来，有点水土不服。”
他不敢告诉她自己刚才吃醋了，怕她觉得他小心眼，怕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口袋里的戒指像是在嘲笑他的懦弱，他原本准备好的告白台词，此刻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那你要多休息，”苏清晏没有多想，依旧关心地说，“我给你带了热奶茶，放在旁边了，你快喝一口暖暖身子。”
张凌赫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却没能驱散心里的寒意。他看着苏清晏，想问她“那个李明宇是不是喜欢你”，想问她“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最近实习和学习都还好吗？司法考试的主观题准备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苏清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认真地回答，“在君合南京分所实习挺顺利的，带教律师很愿意教我，最近一直在帮他整理合同纠纷的案卷，还跟着去了两次庭审，学到了很多实操经验。主观题还在慢慢准备，民法的案例分析有点难，但我整理了很多答题思路，应该没问题。”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分享着他不在南京的这些日子里，她的生活和学习。比如第一次独立起草律师函时的紧张，比如在庭审现场看到律师唇枪舌剑的震撼，比如发现学校附近一家超好吃的生煎包店，想等他回来一起去吃。
张凌赫认真地听着，心里的酸涩渐渐被她的话语融化。他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芒，看着她谈起法律时的专注与热爱，突然觉得，刚才的吃醋很可笑。
他喜欢的，不就是这样优秀、认真、温柔的苏清晏吗？她值得被人欣赏，值得被人喜欢。而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胆怯和自卑，就错过她。
“清晏，”张凌赫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变得坚定，“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清晏停下了说话，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话？”
张凌赫深吸一口气，握住口袋里的戒指，心跳加速到了极点。他看着苏清晏清澈的眼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正要开口，图书馆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各位读者请注意，图书馆将于下午五点闭馆，请大家提前收拾好个人物品，感谢您的配合。”
广播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张凌赫的话又咽了回去。
“呀，这么快就闭馆了？”苏清晏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惊讶地说，“那我们先走吧，有什么话路上说。”
张凌赫点点头，心里有些懊恼，却也只能无奈地收拾东西。他想，或许是时机还没到，等下一次，他一定要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走出图书馆，夕阳已经西斜，给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手里提着张凌赫带回来的特产，气氛有些微妙。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苏清晏突然问道，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好奇。
张凌赫的心跳又一次加速，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苏清晏。夕阳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带着一丝期待。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剧组的导演打来的，说有紧急事情需要他处理后续的宣传物料。
“抱歉，我接个电话。”张凌赫有些无奈地接起电话，心里满是失落。
电话聊了大概十分钟，等他挂了电话，发现苏清晏正微笑着看着他：“工作要紧，你先去忙吧，有什么话我们下次再说。”
“清晏，我……”张凌赫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清晏打断了。
“没关系，”苏清晏笑着说，“我知道你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你忙完了，我们再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放在你包里了，你回去再看。”
张凌赫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心里的失落渐渐被暖意取代。他知道，苏清晏是理解他的。
“好，”他点点头，“那我先去忙了，你注意安全。”
“嗯，再见。”苏清晏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地铁站。
张凌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转身离开。他从包里拿出苏清晏给他准备的礼物，是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南京的银杏叶图案，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恭喜杀青！愿你前路星光璀璨，也愿你平安顺遂。”
字迹清隽有力，和她的人一样，温柔而坚定。
张凌赫握紧笔记本，心里暗暗发誓：下次见面，无论遇到什么阻碍，他都要把那句“我喜欢你”说出口。
而口袋里的戒指，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决心，静静地躺着，等待着被送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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