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阳台，将两人之间弥漫的烟雾吹得扭曲、变形。
苏念安那句“味道太冲……但有时候，又觉得刚好”，像一把小巧而锋利的钥匙，试图撬开那段被刻意尘封的过往。
她的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疏离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个久别重逢的、熟悉的陌生人。
雷淞然看着她，没有立刻接话。
他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细细描摹着她似乎清减了些的脸庞，以及她指间夹烟的姿态——那动作里带着一种他未曾见过的、刻意模仿的熟练，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涩倔强。
这让他心头莫名地被刺了一下。
他向前走了两步，也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与她隔着一段礼貌却充满张力的距离。
他从自己的烟盒里也磕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把玩着。
金属打火机在他掌心开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是吗？”
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哑，却比刚才少了一丝惊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看来人的口味，确实会变。”
他这话意有所指，既指烟，也可能指其他。苏念安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吸了一口烟，任由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改变，或者说，武装自己。
“最近怎么样？”
他换了个话题，语气听起来像是寻常寒暄，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老样子”
苏念安弹了弹烟灰，语气轻描淡写
“工作，吃饭，睡觉，偶尔……抽根烟。”
她刻意将最后几个字说得随意，仿佛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习惯。
雷淞然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
他了解她，至少曾经了解
她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内心可能越是波澜起伏。
“我看了你参与策划的新项目预告”
他忽然说
“概念很有意思。都市人的孤独症群体……你很擅长捕捉这种细腻的东西。”
苏念安有些意外他会关注到这个
她抿了抿唇，心里那点坚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专业上的认可轻轻敲开了一丝裂缝
“谢谢。”
她的回应依旧简短。
又是一阵沉默。
只有夜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以及远处城市模糊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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