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暮春的午后

卷着院子里攀墙而生的蔷薇花香气，丝丝缕缕漫进左家敞着的落地窗。

阳光斜斜地铺在客厅的实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浮动着刚沏好的菊花茶清香，混着婴儿专用洗衣液的淡香，织成一片温柔的网。

夏昭安的妈妈抱着刚满一岁的她，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空气。

轻手轻脚走进客厅时，左奇函正坐在天蓝色的学步车里。

被一堆毛色蓬松的毛绒玩具围着——棕色的小熊、雪白的兔子、圆滚滚的小猪，几乎快把他小小的身子淹没。

他胖乎乎的小手还攥着个奶白色的安抚奶嘴。

圆溜溜的黑眼睛像浸了水的葡萄，好奇地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咿咿呀呀的软音。

“奇函，看阿姨带谁来啦？”

左妈妈端着两杯菊花茶走过来，笑着蹲下身。

把学步车往墙角的摇篮边轻轻推了推。

那摇篮是左家特意为来访的小客人准备的，铺着柔软的米白色针织垫，绣着细碎的蔷薇花纹，和窗外的花呼应着。

摇篮里的夏昭安裹着鹅黄色的襁褓，襁褓边缘缝着一圈精致的蕾丝。

衬得她小脸粉扑扑的，像刚剥壳的鸡蛋。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

正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懵懂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小世界。

小鼻子还时不时翕动一下，似乎在嗅着空气中陌生的花香。

左奇函的目光瞬间被这个“新玩具”吸引了。

学步车的轮子轱辘轱辘地往前挪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仰着小脸，盯着摇篮里的小不点，小脑袋微微歪着。

像是在琢磨这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是什么。

犹豫了几秒，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掌，五根手指还带着婴儿肥。

试探着往夏昭安的襁褓上抓了抓——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生怕把这个看起来一碰就碎的小宝贝弄坏了。

大概是动作太急，嘴里的安抚奶嘴“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正好落在夏昭安手边，奶嘴还带着他温热的气息和淡淡的奶香味。

在针织垫上滚了两圈，就稳稳地停在了她蜷起的小拳头旁边。

“哎哟，我们奇函是想把奶嘴分享给妹妹呀？”

夏妈妈笑着弯腰捡起奶嘴，在手帕上轻轻擦了擦，眼里满是宠溺。

左奇函看着夏昭安眨着眼睛望他的样子，突然咧开没长几颗牙的小嘴笑了。

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学步车的扶手上，他却毫不在意。

又伸出手，这次胆子大了些，轻轻碰了碰夏昭安的小脸蛋。

那触感软乎乎、滑溜溜的，像摸在熟透的水蜜桃上。

让左奇函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藏。

又忍不住多碰了两下。

夏昭安像是感受到了这份陌生的善意，对着他咿呀了一声。

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她的小胳膊无意识地挥了挥，小拳头攥了又松。

差点就碰到左奇函的手。

两家大人看着这两个小不点笨拙又亲昵的第一次互动，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左妈妈把夏昭安从摇篮里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凑到左奇函面前。

让两个孩子离得更近一些，开口说道：“要好好照顾妹妹哦，不能欺负她呀。”

左奇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眼神却始终黏在夏昭安脸上。

他又伸出手，想去抓夏昭安的襁褓。

这次还不忘从身边的玩具堆里扒拉出自己最爱的棕色毛绒小熊。

小心翼翼地推到夏昭安面前，小身子往前倾着。

仿佛在说：“这个也给你玩，我们一起分享。”

夏昭安盯着小熊圆溜溜的黑眼睛，小手无意识地想去够。

嘴里又发出一串咿咿呀呀的软音。

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两个孩子身上。

勾勒出他们柔和的轮廓，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左奇函的手指碰到了夏昭安的掌心。

软乎乎的触感让他咯咯地笑出了声。

夏昭安也跟着晃了晃小脑袋，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