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阳光比平日更慷慨些。陈挽系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前准备早餐，锅里煎着培根，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食物的香气。
赵声阁穿着宽松的灰色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趿着拖鞋从卧室出来，径直走向咖啡机。他没说话，只是站在陈挽身后稍等，手臂自然地越过陈挽身侧，去拿上方橱柜里的咖啡杯。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陈挽的后背，温热的体温和清新的沐浴露气息瞬间将陈挽笼罩。陈挽翻动培根的动作微微一顿，耳根有些发热。
赵声阁拿到杯子，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着这个近乎环抱的姿势，低头，下巴轻轻蹭了蹭陈挽的耳廓，带着刚醒不久的慵懒鼻音问：“我的糖呢？”
陈挽心跳漏了一拍，强自镇定地指了指旁边的糖罐。“自己拿。”
赵声阁低低笑了一声，那气息拂过陈挽敏感的耳后皮肤，让他几乎握不住锅铲。最终，赵声阁还是自己动手舀了半勺糖，冲好咖啡，端着杯子慢悠悠地晃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看报纸，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侵略性的靠近只是陈挽的错觉。
早餐被端到临窗的小圆桌上。两人对坐，安静地吃东西。阳光透过玻璃，在桌布上投下明亮的光块。赵声阁看报纸看得很专注，陈挽则小口喝着牛奶，目光不自觉落在赵声阁拿着报纸的手上，骨节分明，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光下闪着微光。
“看什么？”赵声阁眼皮都没抬，忽然开口。
陈挽慌忙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叉起一块煎蛋。“没看什么。”
赵声阁从报纸上方瞥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没再追问。
吃完早餐，赵声阁被一个紧急的国际视频会议钉在了书房。陈挽收拾好厨房，抱着笔电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处理一些邮件。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敲击键盘的细碎声响，以及书房隐约传来的、赵声阁低沉而流利的英文发音。
处理完工作，陈挽有些渴，起身去厨房倒水。经过书房时，门没关严，他下意识朝里面望了一眼。赵声阁背对着门，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神情是工作时特有的专注与冷感。
陈挽正看着，里面的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门缝外的他。那眼神里的冷感在看到他时，瞬间冰雪消融，染上一点询问的意味。
陈挽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立刻摇头，用口型说了句“没事”，快步走向厨房。心跳却快了几拍，脸上也有些发烫。
下午，两人一起去超市采购。赵声阁推着购物车，陈挽走在旁边，看着清单往车里放东西。走到生鲜区，陈挽拿起一盒草莓仔细看着。
“这个不错。”赵声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手臂绕过陈挽，从更里面的冷藏架上拿了另一盒更大更新鲜的草莓，放进推车，然后极其自然地接过陈挽手里那盒，放回了原处。整个动作流畅无比，他们的身体轻轻碰了一下又分开。
陈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和自己一样的洗衣液味道，心里泛起一丝隐秘的甜。
回家的路上下了点小雨。赵声阁开车，陈挽坐在副驾，看着窗外的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等红灯时，赵声阁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很自然地覆上陈挽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握了握，指尖在他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直到绿灯亮起，才松开手，重新握回方向盘。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短暂得如同错觉的触碰。
晚上，陈挽窝在沙发一角看书，赵声阁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走过来，没坐在另一边，而是直接坐到了他身边，伸手将他连人带书揽进怀里。
陈挽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他，继续看书。赵声阁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也没说话，一只手拿着手机浏览财经新闻，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无意识地绕着他睡衣的扣子玩。
房间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和彼此交融的平稳呼吸。
从厨房的晨光，到书房门缝的对视，从超市里不经意的靠近，到雨中车内短暂的牵手，最后归于沙发上的相依。爱意仿佛无声的溪流，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场景里静静流淌，无需言说，却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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