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hen I fall in love.It will be forever,Or l'll never fall in love."
“当我坠入爱河,这份爱将天长地久,否则,宁缺毋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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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的夏末总裹着黏腻的热,蝉鸣像被晒化的糖黏在A大梧桐道的每片叶子上。韩枝悦攥着皱巴巴的新生手册,帆布鞋踩过积着浅灰的树荫,后背的汗已经洇透了校服衬衫的下摆。
韩枝悦“心理学系报道点……”
韩枝悦眯着眼找路牌,指尖刚触到手册上“严浩翔”三个字,就听见身后传来清冽的男声。
严浩翔“新生?”
韩枝悦猛的回头——梧桐叶筛下的光斑碎在男人的白衬衫上,他半倚着路牌,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搭着本皮质笔记本。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镜片反光里能看见他微挑的眉,明明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却带着种温和的压迫感。
韩枝悦“是…是心理学系的!”
韩枝悦攥紧手册,声音都发紧。
韩枝悦“请问报道点……”
严浩翔“跟我来。”
男人直起身,白衬衫下摆随着步伐轻晃。
严浩翔“我是严浩翔,你们的导员。”
韩枝悦僵在原地——手册上印着的“严浩翔心理学系教授/2025级新生导员”,居然是眼前这个看着不过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她小跑着跟上,鼻尖忽然钻进薄荷混着松针的味道,是严浩翔身上的香水。
严浩翔“名字?”
严浩翔翻着笔记本,笔帽轻敲纸页。
韩枝悦“韩枝悦。”
“韩”字刚落,他的笔顿了顿,抬眼看向她。
严浩翔“枝上柳绵吹又少的枝?悦泽若九春的悦?”
韩枝悦愣了。
韩枝悦“是……是我妈妈取的……”
严浩翔“挺好。”
他勾了勾唇角,笔锋流畅地写下她的名字。
严浩翔“宿舍在3号楼402,报道单等会儿给你,先去领被褥。”
他说话语速偏慢,尾音带着点懒,却总能精准卡在让人舒服的节奏里。
韩枝悦跟着他走到报道棚,刚接过被褥袋,就听见旁边有人喊道。
万年龙套助手:“严教授!您上午的实验数据……”
严浩翔应声回头,指尖推了推眼镜,刚才的松弛瞬间收得干净,只剩学术性的温和。
严浩翔“放我办公室,下午两点组会讨论。”
说话间,他衬衫领口露出一点锁骨,韩枝悦忽然想起手册里写的“严浩翔青年心理学家,主攻认知神经科学,A大是年轻的教授”——原来真正的“厉害”,是藏在松弛里的锋利。
等她抱着被褥往宿舍走,才发现严浩翔跟在身后。
韩枝悦“顺路?”
她小声问道。
严浩翔“嗯,我办公室在3号楼隔壁。”
他抬腕看表。
严浩翔“对了,今晚七点,新生班会,3号楼阶梯教室。”
韩枝悦点头,抱着被褥的手臂酸的发颤,脚步也慢下来。
没走两步,手里的袋子忽然一轻——严浩翔已经接过了被褥,他的手臂很稳,白衬衫被撑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却半点不显粗鲁。
韩枝悦“谢…谢谢导员!”
严浩翔“叫我严老师就行。”
他侧头看她,光斑落在他眼尾。
严浩翔“你行李箱呢?”
韩枝悦“在楼下,我刚才先过来报道……”
严浩翔“待会儿帮你搬上去。”
他语气自然,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严浩翔“402在四楼,女生宿舍不让进,我放楼梯口。”
韩枝悦攥着衣角,心跳忽然快起来。她偷偷看他的侧脸——下颌线干净利落,眼镜片后眼窝很深睫毛长到能接住光斑。
走到宿舍楼下,她去拖行李箱,一回头就看见严浩翔靠在树旁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打字,眉头微蹙,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的专注。
韩枝悦“严老师!”
韩枝悦拖着箱子过来,他立刻收起手机,弯腰拎起箱子把手。
严浩翔“走吧。”
行李箱轮子碾过地砖的声音很响,韩枝悦跟在他身后,忽然听见他说。
严浩翔“第一次住校?”
韩枝悦“嗯!我家在邻市,第一次自己出来。”
严浩翔“适应不了可以找我。”
他脚步没停。
严浩翔“心理学系的学生,先学会'关照自己,才能关照别人。'”
这话像颗薄荷糖,顺着夏末的热滑进心里。
韩枝悦咬着唇笑,刚想说“谢谢”,就见他已经把行李箱放在四楼楼梯口,被褥袋搭在上面。
严浩翔“进去吧。”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严浩翔“班会别迟到。”
韩枝悦“好!严老师再见!”
他挥了挥手,转身下楼,白衬衫的影子被楼梯间的灯拉得很长,薄荷味却还留在空气里。
韩枝悦推开宿舍门时,室友已经到。
夜溪婉“阿悦!你导师居然是严浩翔?”
室友举着手机尖叫。
林璟雯“A大论坛上全是他的贴子!说他上课从来不点名,但没人敢翘课——因为他能从你的微表情看出来'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韩枝悦摸着发烫的耳朵,忽然想起刚才严浩翔接被褥时,指尖擦过她手腕的温度——很凉,像夏末的薄荷。
晚上七点,阶梯教室坐的满满当当。严浩翔站在讲台上,没拿话筒,声音却清晰地落进每个角落。
严浩翔“我是严浩翔,你们的导员,也是你们《普通心理学》的任课老师。”
他低头翻了翻花名册,忽然抬眼看向第四排的韩枝悦。
严浩翔“韩枝悦,你来说说,心理学是做什么的?”
全班的目光“唰”地聚过来 韩枝悦腾地站起,脑子一片空白——她只背过教材里的定义,可看着严浩翔的眼睛,那些生硬的文字忽然碎了。
韩枝悦“是…是‘看见’吧?”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韩枝悦“看见别人没说出口的情绪,也看见自己没察觉的想法……”
话音刚落,严浩翔忽然笑了。
他指尖敲了敲讲桌,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浅弧。
严浩翔“很好。心理学不是读心术,而是‘看见’的艺术,坐下吧。”
严浩翔灯光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像裹了层温柔的光。
韩枝悦坐下时,指尖还在发烫——她好像在夏末的蝉鸣里,撞进了一场关于“看见”的,漫长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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