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宴回头看他,眼角微微上挑:
“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们带进陷阱?”
张起灵的手按在他的后腰上,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
“你不敢。”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带着绝对的自信。
弥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啊,他确实不敢。
不是害怕张起灵会对他做什么,而是他的游戏还不想结束。
这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意外地让他感到兴奋。
“那就走吧。”
弥宴转身,主动拉住张起灵的手,“带你们去看看我曾经的巢穴。”
黑瞎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意思。参观千年老妖怪的故居,这趟真是值了。”
解雨臣收起地图,眼神复杂地看了弥宴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通道在石室的另一端继续延伸,但这次是由弥宴走在最前面。
张起灵紧随其后,两人的手始终没有分开。
解雨臣和黑瞎子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黑瞎子压低声音问解雨臣。
解雨臣的目光落在前方那两个几乎贴在一起的背影上: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向导。”
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空气变得更加潮湿阴冷。
弥宴的脚步很轻快,仿佛不是走在危险的地下通道里,而是在自家花园散步。
他偶尔会停下脚步,手指在墙壁上某个不起眼的凸起处按一下,或是轻轻敲击某块石砖。
随着他的动作,前方的道路总会发生细微的变化——有时是一道暗门悄然开启,有时是陷阱的机关被解除。
“看来小少爷对这里很熟悉啊。”
黑瞎子若有所思地说。
弥宴回头冲他笑了笑:“毕竟住了那么久,总该记得些东西。”
张起灵突然伸手,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小心。”
前方地面上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若不是张起灵提醒,弥宴差点就要踩上去。
“谢谢。”
弥宴仰头看他,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张起灵没有回应,但握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解雨臣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手指无意识地收拢。
他想起刚才在宫殿里,张起灵抱着弥宴冲出来的样子——那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欲,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
这位永远冷静自持的守护者,似乎正在被某种古老而危险的东西侵蚀。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正中有一个圆形的凹槽。
弥宴停下脚步,轻轻吐出一口气。
“就是这里了。”
他伸出手,指尖在凹槽上轻轻划过。
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的空间远比想象中更加广阔。
高耸的穹顶上镶嵌着发光的晶石,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祭坛。
祭坛中央有一个石制的王座,王座后方是一面巨大的壁画,画中人的面容与弥宴有七分相似。
最引人注目的是祭坛四周散落的尸骨。
那些尸骨都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头颅却都不翼而飞。
“欢迎来到我的寝宫。”
弥宴轻声说,声音在空旷的祭坛里回荡,“也是我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