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呼……”

破败的教堂里，一个面容凶悍的男人斜倚在长椅上，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浑浊的烟雾。他脸上的刀疤在昏沉的光线下更显狰狞。

“雷！教堂里不准抽烟，你这是亵渎神明！”

一位满脸皱纹的修女快步走近，厉声斥责。

“妈的，连根烟都不让抽……”雷悻悻地掐灭烟头，“我来看看那群小崽子。”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修女指着他，“浑身刀疤，满嘴烟味，孩子们见了你又要做噩梦！”

“啧，老太婆，我早就不是黑社会了。”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些孩子哪个不是我捡回来的？他们该谢我才对！”

“你捡回来的？”修女冷笑，“要不是你们黑帮火并，他们怎么会家破人亡？等他们长大了，不找你报仇就不错了！”

“操！”雷狠狠啐了一口，转身朝门口走去，“钱我会按月打来，给那群没良心的小崽子买点好东西！”

✷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细雨。雷仰起脸，任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

“……我还活着啊。”他忽然在雨中大笑起来，笑声里掺着苦涩，“呵，现在这样，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笑声渐渐化作呜咽。这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蹲在雨地里，抱头痛哭。

“同性恋有什么错……爸妈就因为这个不要我……你们不是说过爱我吗？为什么连你们也要抛弃我……”他哽咽着，“当黑社会怎么了？我靠本事吃饭，凭什么谁都看不起我……现在我想重新做人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是容不下我……”

“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一把黑伞悄然撑在他头顶。来人身形瘦削，金发碧眼，西装笔挺。

“西蒙，你来了。”雷抹了把脸，站起身。

“因为性向找工作处处碰壁，为了活命加入黑帮，单枪匹马端了对家一个据点，一战成名……”西蒙轻轻笑了，“这么精彩的人生，写成小说一定畅销，书名就叫《我传奇的一生》。”

“妈的，连你也敢笑话老子？”雷红着脸笑骂。

“不敢不敢。”西蒙收起玩笑，“那个小男友卷走你全部积蓄跑了，没想过去找他？”

“操！别让老子逮到他！”雷疯狂踢着地上的水坑，“那是老子全部家当！”

“先想办法活下去吧。”西蒙叹气，“工作找不到，钱也被偷光。过几天教堂有施粥活动，好歹能撑一阵。”

“……我没地方住了。”雷停下动作，雨水沿着发丝滑落。

西蒙张了张嘴，最终沉默。

“房东听说我以前混黑道，直接把我赶出来了。”雷苦笑，“现在的人，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我……”西蒙欲言又止。

“算了，知道你那个男朋友看我不顺眼。”雷拍拍他的肩，“今天谢谢你送我过来。”

✷

“今晚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个公园睡长椅……”雷伸手接住雨滴，“今天得找个能遮雨的地方。”

这时，西蒙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完电话，他脸色煞白。

“雷，伞给你，我得回去了。”他匆忙把伞塞过来。

“等等！”雷抓住他的手腕，“又是他？他又要打你？”

“没事，我能处理。”西蒙勉强笑了笑，“对不起，帮不上你什么忙。”

“操！老子去教训他！”雷握紧拳头。

“别去！求你了！”西蒙从背后抱住他，“我自己能解决。”

望着好友仓皇离去的背影，雷感到一阵刺骨的孤独。

“妈的，老子这一生也太惨了。”他对着空荡的街道怒吼，“狗屁上帝！要是真有神明，为什么什么都不给我！”

就在他沉浸在愤怒中时，后背猛地传来剧痛。一把长刀从胸前穿透，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死同性恋，敢砍老子一只手……”戴鸭舌帽的男人狠狠踢了他一脚，“呸！恶心东西！”

雷跪倒在地，视线逐渐模糊。

“如果能重来……我想当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再也不要过这种恶心的操蛋人生了……”

✷

意识沉入深海般的黑暗，雷拼命向上挣扎。就在即将窒息时，一束光出现在眼前。

他猛地睁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闭眼。等适应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妈的，这是天堂还是地狱？”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雷愣住了——这声音……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他慌忙抬起手，看到的是一双肉嘟嘟的小手。

“死亡投胎这么快的吗？”他用稚嫩的嗓音不可置信地喃喃。

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真实的痛感传来。

“操！老子真的重生了！”他兴奋地想跳起来，却因为不熟悉这幼小的身体而歪歪扭扭。

突然，他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急忙扒开裤子朝里看去。

“妈的，好小……”他嫌弃地撇嘴，“算了，现在还是个娃娃，等长大了肯定能恢复老子的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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