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才和聂九罗在房间里打斗的、那个被炎拓或许也在寻找的、危险的男人……是谁?
聂九罗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瞬间的震惊和巨大的疑问,没有立刻解释。她迅速蹲下身,开始在那个昏迷的司机身边摸索、寻找着什么,语气急促而低沉:
“我得离开这里。”她说,“这个人被咬了,我也得把他带走。不然他会死的。”
她的话言简意赅,信息量却巨大。
苏幕遮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心脏狂跳,但聂九罗的话语已经清晰地传达出眼前的危机:有极其危险的人物在附近,地上这个人命悬一线,必须立刻行动。
她看着聂九罗忙碌而坚定的侧影,又看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司机,眼神剧烈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她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跑出了房间。
聂九罗听到脚步声,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只看到苏幕遮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迅速掠过心头,但她没有时间多想,立刻压下情绪,继续手上的动作——必须尽快找到能标识对方身份或者线索的东西,然后想办法把人和自己都弄出去。
然而,就在她刚重新低下头时,门口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聂九罗警惕地抬头,却看见苏幕遮去而复返。
她不仅回来了,手里还推着她自己那个硕大的、带滚轮的行李箱!苏幕遮的气息因为奔跑而有些不稳,脸颊泛红,但眼神却异常清亮和坚定。
她将空行李箱在聂九罗面前“哐”地一声放倒打开,语气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别找了。用这个,把他装进去,我们得快!”
聂九罗看着去而复返的苏幕遮,以及那个在她面前敞开的、空空如也的行李箱,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一丝极淡的、混合着惊讶与感激的情绪在她眼中一闪而过,没有多余的言语,时间也不允许她们犹豫。
“快!”苏幕遮低促地催促。
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司机抬起,尽可能轻缓地塞进行李箱。男人的身躯对于行李箱来说显然过于庞大,她们不得不稍微调整了他的姿势,才勉强拉上了拉链。
“这样太显眼了,”苏幕遮眉头紧蹙,迅速扫视房间,目光落在聂九罗那身与酒店环境格格不入的风衣上,“你得换身衣服。”
她快步返回自己房间,不到一分钟就拿来了一套她多备的、类似于酒店后勤人员穿的深色衣裤——这是她为了在某些场合写生不引人注目而准备的。
聂九罗立刻会意,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换上那套毫不起眼的工装,并将长发利落地盘起塞进配套的帽子里。
“你呢?”聂九罗换好衣服,回头看向苏幕遮,眼神里带着清晰的担忧。她这一走,苏幕遮很可能要独自面对风险。
苏幕遮却显得异常镇定,她甚至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我没事。他不认识我,目标是你。你先走,我断后。”她顿了顿,语气坚决,“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还有很多画具在这里。”
这既是现实考量,也是一种不让聂九罗有心理负担的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