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泊川的脚步声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得像敲在江岫白紧绷的神经上。他刚踏进玄关,身后的铁门便“哐当”一声自动合上,吓得江岫白猛地回头,再转过来时,纪泊川已倚在客厅的水晶灯下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尖把玩着一枚泛着冷光的袖扣。
“怎么不拆了?”纪泊川语气慵懒,目光扫过江岫白攥得发紧的拳头,“我这别墅的承重墙,可比你那箱手办结实多了。”
江岫白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往前冲了两步,又在看见暗处立着的两个黑衣保镖时猛地顿住脚步——那两人身形高大,眼神锐利如鹰,显然只要纪泊川一个眼神,就能瞬间将他摁在地上。他咬了咬后槽牙,强装镇定道:“你别想用保镖吓唬我!我今天来就是要拿回我的东西,你要是识相,就赶紧交出来!”
“识相?”纪泊川低笑一声,直起身缓步走向他。男人身形挺拔,气场压迫感十足,江岫白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玄关柜,退无可退。纪泊川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却莫名让江岫白心跳漏了一拍。
“江岫白,”纪泊川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语气里却满是嘲弄,“你以为你那箱手办,值得我亲自派人去扣?”
江岫白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玩味,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他愣了愣,随即皱眉:“不是你是谁?剧组里除了你,谁还敢动我的东西!”
“哦?”纪泊川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扔给江岫白,“自己看。”
江岫白疑惑地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条转账记录,收款方是剧组的道具组组长,转账附言写着“暂存江二少手办保管费”。他往下翻,还有一张照片——他那箱定制手办正完好无损地放在纪氏集团旗下的艺术品仓库里,恒温恒湿,比在他自己家里还受优待。
“你……”江岫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说什么。他原本以为纪泊川是故意找茬,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纪泊川看着他错愕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很快被冷漠掩盖。他伸手拿回手机,揣进口袋:“你那剧组的仓库漏雨,道具组组长不敢告诉你,怕你闹脾气耽误拍摄进度,只能托人来求我。”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刻薄,“我倒是想看看,我们江二少发现宝贝手办被水泡了,会不会哭着去找你那个只会花钱的爹告状。”
“我才不会哭!”江岫白反驳道,可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慌。他确实不知道剧组仓库漏雨的事,要是真的把手办泡坏了,他怕是要心疼死。可他又拉不下脸来道谢,只能别扭地别过头,“那……那你也不能不告诉我啊!害我白跑一趟,还被你耍了半天!”
纪泊川嗤笑一声,转身往客厅走去:“告诉你?让你带着一群人去剧组大闹一场,然后上明天的娱乐头条?标题我都想好了——‘江氏二少为手办大闹剧组,耍大牌引众怒’。”
江岫白噎了一下,竟无力反驳。他知道自己的脾气,要是真知道了,说不定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他看着纪泊川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那……那我的手办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急什么?”纪泊川坐在沙发上,抬手示意保镖退下,“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好好说话,不再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到处乱挠,我再考虑还给你。”
江岫白咬了咬牙,心里暗骂纪泊川混蛋,可又没办法。他看着纪泊川闲适的模样,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来?所以故意把门留着,就是为了看我出糗?”
纪泊川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转,映着他眼底的笑意:“不然呢?看你气急败坏砸门的样子,比看那些无聊的商业报表有趣多了。”
江岫白气得跳脚,刚想骂人,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他瞬间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纪泊川挑了挑眉,放下酒杯,按下了桌上的呼叫铃:“张妈,备两份晚餐。”
“谁要吃你的饭!”江岫白嘴硬道,可肚子却又叫了一声,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纪泊川没理他,只是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窘迫的模样,眼底的冷硬似乎柔和了几分。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竟生出几分莫名的和谐。江岫白看着纪泊川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混蛋,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