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国外的私人医院里,重症监护室的气氛格外紧张。病床上的马嘉祺手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原本紧闭的眼皮也开始微微颤动,仪器上的脑电波曲线波动剧烈,数值不断变化,比之前活跃了太多。守在床边的护士立刻按下呼叫铃,语气里满是激动:“医生!病人的情况有很大好转,眼皮开始动了!”
很快,几个主治医生冲进了病房,围在病床旁,仔细观察着马嘉祺的情况,手里拿着仪器不断检测。马父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紧紧盯着病床上的儿子,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眼底满是紧张和期待,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等这一天等了六年,六年里,他每天都在祈祷儿子能醒过来,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快醒了?”马父看着走出病房的医生,立刻迎上去,语气急切地问道。
医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马先生,恭喜你,病人的意识正在快速恢复,眼皮颤动、手指活动频繁,说明他已经快要苏醒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这几天了。不过他头部创伤严重,醒来后可能会出现失忆、身体虚弱等情况,后续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
马父听到这话,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连忙道谢:“谢谢医生,谢谢你们,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微微颔首,又叮嘱道,“病人苏醒初期身体很虚弱,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而且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一定要加强安保,避免被外人打扰。”
马父连忙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他心里清楚,马家的敌人一直都在找机会对付马嘉祺,现在儿子快要醒了,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六年的等待就白费了。
医生离开后,马父走进病房,坐在病床旁,看着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儿子,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却能感受到轻微的颤动。马父眼底满是心疼,轻声道:“嘉祺,爸知道你快醒了,再坚持一下,醒来就好了,家里一切都好,爸会保护你的。”
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病床上的马嘉祺依旧紧闭着双眼,可那不断颤动的眼皮,预示着沉睡六年的他,即将睁开眼睛,重新回到这个充满暗流的世界。
第二天清晨,宋家别墅的阳光格外温暖,宋亚轩早早起床,亲自去厨房做早餐,煎蛋、牛奶、三明治,都是宋昭昭爱吃的。做好早餐后,他端着餐盘走到二楼,轻轻敲了敲宋昭昭的卧室门,语气温柔:“昭昭,起床吃早餐了。”
敲了好几下,里面都没有回应,宋亚轩心里微微一紧,连忙推开门走进去。房间里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光线昏暗,宋昭昭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眉头微微蹙着,脸色有点苍白,不像平时那样睡得安稳。宋亚轩轻轻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他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宋昭昭的肩膀,语气依旧温柔:“昭昭,醒醒,该吃早餐了。”
宋昭昭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满是茫然,还有一丝未散的疲惫,像是一夜没睡好。她看着眼前的宋亚轩,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声音沙哑:“哥,早。”
“早。”宋亚轩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眼底满是心疼,“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差,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早餐我给你留着。”
宋昭昭摇了摇头,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黑暗、有冷风,还有一个陌生的自己。她摇了摇头,把那些奇怪的念头抛开,轻声道:“不用了,哥,我起来吃早餐吧。”
宋亚轩扶着她下床,帮她拿了一件柔软的针织衫,看着她穿好衣服,才牵着她的手走出卧室。走到楼梯口,宋昭昭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宋亚轩,疑惑地问道:“哥,我昨晚是不是穿错衣服了?我记得我睡觉前穿的是睡衣啊。”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可能是你半夜冷,自己换了衣服忘了吧,没关系,穿什么都一样。”他没多想,只以为宋昭昭是没睡好,记错了事情,心里只想着让她赶紧吃早餐,补补精神。
宋昭昭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却也没再多问,跟着宋亚轩走到餐厅,坐下吃早餐。早餐很丰盛,都是她爱吃的,可她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眼神有些恍惚。
宋亚轩看着她,心里满是担忧:“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我再给你做别的。”
“不用了,哥,我不饿。”宋昭昭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有点头晕,可能真的没睡好。”
“那吃完早餐再去睡一会儿,上午张医生过来,让他帮你看看。”宋亚轩说着,拿起牛奶递到她手里,“先喝杯牛奶,补充点营养。”
宋昭昭接过牛奶,小口喝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上午十点,张真源准时来到了宋家。他走进客厅时,宋昭昭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茫然,脸色苍白,看起来精神很差。宋亚轩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底满是担忧。
“张医生,你来了。”宋亚轩看到张真源,起身打招呼,语气里满是急切,“昭昭今天精神很差,总说头晕,你帮她看看。”
张真源点点头,走到宋昭昭对面坐下,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温和,语气轻柔:“宋小姐,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宋昭昭抬起头,看着张真源,眼神依旧茫然:“张医生,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还有点头晕。”
张真源拿出笔记本,指尖握着笔,耐心地问道:“昨晚有没有做什么梦?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宋昭昭皱着眉回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那些模糊的黑暗画面,还有一丝陌生的冰冷情绪,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具体是什么忘了。”
张真源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几行字,又问道:“那最近有没有感觉到情绪突然变化?比如突然变得很烦躁、很冷漠,或者有什么奇怪的冲动?”
听到这话,宋昭昭心里猛地一跳,想起了前几天在老城区巷口的那种陌生冲动,还有昨晚那种奇怪的感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有……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心里很冷,很麻木,还有点想打人的冲动,那种感觉很陌生,好像不是自己的情绪。”
张真源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神微微沉了沉,他继续引导:“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或者有没有做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宋昭昭愣住了,变了一个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昨晚的陌生感觉,还有今早穿错的衣服,让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她摇了摇头,语气不确定:“不知道,我没印象。”
张真源没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和她聊起了一些轻松的日常,试图缓解她的情绪。聊天过程中,他一直密切观察着宋昭昭的表情和眼神,偶尔提到“黑暗”“保护”“变强”这些词时,宋昭昭的眼神会下意识地变冷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张真源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宋昭昭的情况很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引发的解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那个陌生的冰冷人格,已经开始逐渐占据她的意识。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满是担忧,人格分裂的治疗难度极大,而且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严重,可他又不敢轻易告诉宋亚轩,怕宋亚轩无法接受,更怕他做出极端的事,影响后续治疗。
治疗结束后,张真源收拾好笔记本,走到玄关处,宋亚轩跟了上来,语气急切地问道:“张医生,昭昭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情况变差了?”
张真源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和偏执,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宋先生,宋小姐的情况有点复杂,情绪波动很明显,可能是创伤后应激反应加重了,后续我会调整治疗方案,多关注她的情绪变化,你平时也多留意她的日常,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不要让她独自去偏僻的地方,避免受到刺激。”
他没有说出人格分裂的猜测,只是隐晦地提醒宋亚轩多留意,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必须先确认情况,再慢慢制定治疗计划。
宋亚轩点点头,眼底的担忧更甚:“我知道了,我会看好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刺激。”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地保护昭昭,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哪怕是一点异常,都要及时发现。
张真源没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宋家。走到楼下,他拿出手机,给医院的同事发了一条消息,让他们帮忙查一下解离性身份障碍的最新治疗方案,眼底满是凝重。他知道,接下来的治疗会很艰难,可他不会放弃,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宋昭昭恢复正常。
下午,宋昭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心里却一直乱糟糟的,偶尔会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黑色的轿车、偏僻的别墅、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这些画面很模糊,却让她心里格外不安。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种陌生的感觉,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这些陌生的画面,都是小枫昨晚留下的记忆碎片,随着小枫人格的逐渐苏醒,这些碎片会越来越清晰,最终彻底打乱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