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直直的盯着苏清福,似要将对方看穿,苏清福也知道华妃正在权衡自己是否可信,以华妃的个性自己早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不过实在是孩子对华妃的诱惑太大了。一时间屋内安静的只剩几人的呼吸声。
良久,还是周宁海突然开口:“娘娘,奴才认为不妥,您入口的药,还是得经自己人的手才放心。”
米老鼠颂芝这时候也插话:“是啊娘娘,谁知道这是不是她们设计害娘娘的,娘娘金枝玉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够赔的。”
瞧瞧,瞧瞧这米老鼠,这话说的,压根没把咱当人呐,苏清福心里暗暗的想。
“起来吧,你如果真的能让本宫怀上皇嗣,本宫必不会亏待你。”
思索再三,华妃还是忍不住选择了相信。苏清福跪的腿都麻了,一听终于能起来了,刚想谢恩站起来,不过又想到还没说没的话,再次行了个礼:
“娘娘,奴婢还有话没说,既娘娘允许奴婢为您调理身体,还请听奴婢说完。”
“哦?你说。”
“娘娘既想调理好身体,首先屋内的熏香就先不要继续使用了,这香...熏香的配料比较多,虽然对身体无害,可是有可能会与一些药物有相冲,影响药效,所以娘娘在这段时间,可以用鲜花的花香代替熏香。”
没办法,苏清福并不敢说这欢宜香有问题,毕竟这香是皇上赐下来的,先不说华妃会不会相信自己,以华妃的冲动性格,势必要去问个明白,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这香是皇上独独赐给娘娘的,若是娘娘不用,岂不是伤了皇上的心。”
还没等华妃说话,米老鼠颂芝先跳出来反对。
“是的,所以娘娘也不要跟皇上说为了有孕所以不用熏香,只找个信得过的太医来诊断说呼吸困难,影响入睡,需花果香气静心凝神便可。虽然奴婢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但凡事无绝对,若娘娘半年内未能顺利有孕,奴婢甘愿受罚。但娘娘若提前放出风声,难免叫皇上失望。”
苏清福的嘱咐,自然不是怕皇上失望,相反正是怕皇上忌讳华妃有孕,毕竟皇上想动什么手脚太容易了,到时候自己一样是小命不保。
华妃再次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苏清福知道华妃为什么犹豫,一直以来皇上独赐的欢宜香都是华妃受宠的象征,可怜华妃不知道这才是自己不孕的原因,还因此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看皇后心眼子多多啊,一早就找个由子不用香料,免得怎么被害的都不知道。
“其次,奴婢请求娘娘不要将奴婢会医术之事知会旁人,娘娘有孕后,奴婢会尽心伺候,确保娘娘顺利生产。未免怀璧其罪,还望娘娘答应。”
这次华妃答应的很快,而且跟苏清福承诺,会将她的卖身契从皇后那里要过来,若自己顺利生产,就会将卖身契还给苏清福,赏赐千金允许其出宫。
这倒是正对苏清福所想,伴君如伴虎,苏清福可不想耗在皇宫里时刻提防自己小命不保,到时候有钱又自由,正好感受一下古代生活,要是再能有个风流才子相伴左右,倒是不枉费自己穿越一场。想着想着,苏清福忍不住笑出了声。
意识到自己失态,苏清福马上回过神来,对着华妃一通彩虹屁感谢,最后语气轻松的嘱咐华妃,要保持心情愉悦,少动怒,不仅有助于有孕,对胎儿发育也是相当重要的,说罢,直接开出一副坐胎药方,让周宁海去找江城江慎两兄弟验一下药方抓药。
反正就是普通的养生药,华妃吃了多年,苏清福倒不担心太医会多想,药方抓回来,还是得加自己的药泉水,才能真正改善华妃的体质。
终于解脱了被扔进井的命运,苏清福觉得一身轻松,华妃则将苏清福提为翊坤宫一等宫女,不再像以前一样现在门口当值连翊坤宫的大门都进不去了,而是跟颂芝一同作为华妃的贴身宫女。
苏清福也识相的在皇上来翊坤宫时做小透明,毕竟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苏清福可不想再被皇上夸两句惹来华妃的不悦。
不过面对华妃翊坤宫里突然少了的欢宜香,皇上不出所料露出了考究的眼神,这一点倒是在苏清福的意料之中,毕竟四大爷是个心机深沉多疑的人,好在苏清福确实用了一些小手段,让太医检查出华妃的呼吸道不顺畅。
而且为了做戏做的真,还请了好几位太医来给娘娘检查,所以皇上虽有疑虑,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只能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尽心为华妃医治,又嘱咐华妃注意保养身体。不过太医们开的药,自然全被苏清福安排倒掉。
苏清福看着皇上不似做戏对华妃的关心,心里也暗暗感慨,想来四大爷对华妃,除了欢宜香的缘故存在的那一丝愧疚之心外,多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可惜啊,帝王的真心太不值钱,今日能把你宠上云端,来日就能让你跌入地狱,在权利与利益面前,那几分真心多少显得有些廉价。
想到这,苏清福不由得又为华妃感到不值,明明有着满蒙八旗不敌之姿,处理后宫事务又有着雷霆手腕,可以说要容貌有容貌,要能力有能力,要权利有权利,要不是拎着个恋爱脑,苏清福都不敢想华妃的日子该是多么的快乐。
只可惜,她把全部的快乐都寄托在这个不值得的帝王身上,不仅徒增烦恼,还让自己树敌颇多,才有了最后剧中失无所失的局面。
在华妃得知一切真相后那绝望一撞,当真是撞到了苏清福的心口上。成功将苏清福尚未萌芽的对感情的憧憬扼杀在萌芽里。
除了四大爷,另一位关心华妃突然停用欢宜香的,当属皇后娘娘了,尤其是见华妃将苏清福抬为贴身侍女,还要走了福子的卖身契,皇后觉得有什么事,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转眼间秀女们已入宫三日到了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因着苏清福的嘱咐,华妃虽然对选秀醋意大发却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动怒。
不过还是使了小性子将甄嬛分到了偏僻的碎玉轩。谁让这么多秀女入宫,就你获得单独的封号了呢!
苏清福倒是并没有在此时阻拦华妃,虽说明知对方是将来的太后,但是现在甄嬛还只是个常在,因着与纯元皇后相像获得了封号“莞”,啧啧,好一个莞莞类卿。
帮助华妃与甄嬛交好可以日后提上日程,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不然保不齐为谁做了嫁衣。最主要的,素未谋面的一个常在,苏清福多说也会惹的华妃疑虑,作为一个典型怕麻烦的穿越人士,苏清福绝对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
而帮助华妃交好后宫大佬,也是为了自己的后台能屹立不倒。不然万一华妃下线了,皇后哪能放过自己。
请安这日华妃依然是带着苏清福来到皇后宫内,为了给新人们下马威,在一众小主请安时,华妃故意与皇后闲聊,将众人晾着。
眼看着皇后要装老好人,苏清福适时提醒华妃让大家起身,虽说华妃性格棱角分明,但是也没必要一直拉仇恨让皇后坐收渔翁之利。
倒是皇后看着苏清福对华妃的尽心暗里变了脸。但是这种阴霾转瞬即逝,皇后再度挂上端庄贤惠的笑容对新人们训诫。
“有一位夏常在听说很能干。”华妃淡淡的说。
“华妃娘娘万福金安,嫔妾就是常在夏氏。”
“夏常在很会打扮,这身料子很贵吧。”
“这个是皇后娘娘赏的料子,今日觐见,嫔妾特意穿上。”
苏清福看着夏冬春那摇头晃脑的得意样子,实在是无语至极,这夏冬春刚入宫就为了巴结皇后踩华妃一脚,说华妃娘娘赏赐的东西不如皇后娘娘赏赐的,现在被华妃点出来,还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反而沾沾自喜,这智商属实没得救,谁能拦住一个找死的人呢。苏清福暗自摇头。
“沈贵人和莞常在又是哪两位?”
华妃继续点名。待甄嬛和眉庄行礼后,眉庄夸了一句华妃国色天香,苏清福一听,遭了,这拦不住的华妃又要搞事情让眉庄尴尬了,虽然苏清福知道甄嬛会帮眉庄辩论,但是咱就说华妃你先不说跟主角们搞好关系,你别把人往敌方阵营推啊。
无奈,苏清福只能再度偷偷拉了一下华妃衣角,华妃狠狠地瞪了苏清福一眼,却是没有再把话说出来。
众人请完安,从皇后宫中依次退出。华妃正不悦地训斥苏清福,问她为什么三番两次帮新人,颂芝和周宁海在另一旁一边劝着华妃消气,一边也满是不解的望向苏清福。
不过他们二人倒是觉得苏清福可能是不了解华妃的性格,在皇后身边小心谨慎惯了。苏清福凑近华妃,用仅二人可听的声音对华妃说道:
“娘娘很快便会好事将近,届时无法侍寝,丽嫔娘娘与曹贵人并不得宠,反倒是莞常在和沈贵人颇得皇上青睐,娘娘何不与二人交好收为己用,何苦白白便宜了皇后装好人收服人心。”
听完苏清福的话,华妃正暗自思量,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果不其然,作死的夏常在与甄嬛眉庄安陵容三人党起了争执。看着夏常在被内涵无脑还沾沾自喜,华妃轻蔑一笑:
“世上竟有如此蠢笨之人,竟然还封为常在,常在这里惹人笑话吧。”
说完,华妃看了周宁海一眼,周宁海马上会意走过去抓住了夏冬春的手。
众人见华妃来了,赶忙行礼,华妃傲娇道:“秋来御花园风景如画,好好的景致却被人打扰了。真是扫兴。”
夏冬春一股脑把责任推给安陵容,还说自己只是想训诫一下对方,好家伙,真是嫌自己下线晚啊,后宫有皇后有华妃,你算哪根葱你还训诫上了。
果不其然,华妃听完后冷笑:“皇后与本宫都不在了吗,本宫竟不知这后宫,已是夏常在当家,要辛苦你来训诫宫嫔,本宫怕你承担不起这份辛苦。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啊。”
颂芝马上接话:“奴婢听说,那枫叶要鲜血染红才红的好看。”
“是吗,那就赏夏常在一丈红吧。”
众人还在疑惑,周宁海已经开始为众人介绍一丈红了:“一丈红乃宫中刑罚,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木板,责打其腰部以下部位,直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上去鲜红一片,那颜色叫一漂亮。”
夏冬春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上,甄嬛三人也面色一变,甄嬛和眉庄还好,仪态尚且保持住,安陵容已经被吓得微微发抖了。
缓过神来的夏冬春开始向华妃磕头求饶,不过还是被后面的太监拖去了慎刑司。苏清福垂立在华妃身边,并未多言。
后宫的争斗本就是如此,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苏清福可没什么圣母心,只想保住自己这条小命领赏出宫逍遥快活。
待夏冬春被拖走后,华妃又看向甄嬛三人,本想再继续训斥两句立威,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苏清福之前的话,难得缓解了神色,安抚了受惊的三人,并叮嘱了一些宫规,特意看了甄嬛一眼,告诉甄嬛以后有事可以到翊坤宫去找自己,随后转身离去。
随着华妃的转身,安陵容直接瘫软在了地上,苏清福从其身边走过,撇了撇嘴。有多大本事干多大事,这安陵容太小家子气,因着自己那点自卑心,被皇后轻易挑拨当棋子使唤,哪怕最后被皇后抬到了妃位仍旧是唯唯诺诺德不配位,谁见了都能踩一脚,可悲,可怜。
没过几天,新晋宫嫔到了可以侍寝的日子,苏清福正打算在甄嬛专宠时让华妃服药,趁着皇上注意力分散,让华妃有孕的消息晚一点传出来,也可多一重保障,却不想传来甄嬛病了的消息,苏清福一懵,你也没看到泡浮在井里的我啊,怎么还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