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心中一跳，知道早上的话到底传到了皇帝耳中。她并不惊慌，反而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委屈和理直气壮：“皇上都知道了？那华妃娘娘和丽嫔她们说话也忒难听了，明里暗里讽刺嫔妾出身低、福薄站不稳。嫔妾……嫔妾一时气不过，才回了那么一句。”她说着，手指不安分地绞着胤禛衣襟上的盘扣，“况且，嫔妾说的也是实话嘛……皇上待嫔妾这样好，怎么会让那些歪风邪气吹着嫔妾？”
她仰起脸，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信任，还有一丝狡黠。
胤禛看着她这副模样，既大胆又带着点小聪明，与后宫那些一味端庄或一味怯懦的女子都不同，新鲜感十足。他自然知道华妃等人的性子，余莺儿若一味忍让，反倒不像她了。
这般带着刺儿的鲜活，正是他目前贪恋的。
“你倒是有理。”胤禛哼笑一声，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牙尖嘴利。如今六宫皆知朕护着你了，满意了？”
余莺儿吃痛，捂住额头，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有皇上护着，嫔妾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她凑近胤禛耳边，吐气如兰，声音软糯，“只要皇上一直护着嫔妾，嫔妾就永远是皇上最可心儿的‘荣贵人’。”
这话语里的暗示与依赖，极大地满足了帝王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胤禛眸光一暗，揽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紧，将人牢牢箍在怀中：“哼，那就让朕看看，你怎么个‘可心’法……”
殿内温度悄然升高，午膳的时辰，看来是要往后推一推了。余莺儿在帝王霸道的亲吻中，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意。她知道，她没走错。
承乾宫内春意融融，很远的碎玉轩，却显得格外清冷。
沈眉庄从景仁宫请安回来，心中憋着一股郁气，径直便来了甄嬛这里。
见甄嬛依旧称病，面色有些苍白地靠在暖榻上，她心中更是涌起一股物伤其类的酸涩。
“嬛儿，你是不知今日那景仁宫是何等光景！”沈眉庄接过甄嬛递来的热茶，也顾不上喝，便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懑与不屑，“那个余氏，哦，如今是荣贵人了！不过是倚梅园一个粗使宫女出身，仗着几分颜色，竟猖狂至此！在皇后娘娘面前也敢大放厥词，言语粗鄙，毫无规矩可言！真真是小人得志！”
甄嬛静静地听着，手中轻轻拨弄着香炉里的灰烬，语气平和：“眉姐姐何必动气。我虽卧病，也听说了些许。她……可是除夕夜在倚梅园遇上的皇上？”
沈眉庄点头：“正是！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竟让她攀上了高枝儿。”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听说，那晚似乎还有些别的动静，只是被遮掩过去了。想来，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机缘巧合。”
甄嬛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复杂情绪， 除夕夜，倚梅园……那晚，她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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