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真厉害!”女娃娃兴奋地冲向英雄。
“那当然,你爸爸谁啊?保家卫国的人民警察!”英雄将女儿抱起,与邹玥相拥。
只是在候车的间隙临时走开,就遇上个歹徒,事件虽小,但英雄心里还是有些后怕,搂着女儿亲了又抱、抱了又亲。
看着这般温馨的画面,邹玥又想起了自己的双亲。各种滋味涌心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真正地从一个女儿变成了一位妻子和母亲。眼角渗着泪,却还是幸福得露出了笑容。
“说来也巧,这小偷看似顽劣难搞,关键时刻居然发癫痫了。”英雄放下女儿后,对妻子小声透露了这侥幸的细节。邹玥没作回应,只是抚了下手上的戒指,倍感欣慰。
眼角的边际处,又显出了那个东西。她明白那是什么,继续抚着戒指默默祷告,怯懦得将其无视了。
车轮静静得候在铁轨上,好像和英雄约好似的,屁股刚坐进火车,手机便响了。看见丈夫接电话的眼神,邹玥已然明白,警察丈夫又有保家卫国的任务了。看来,这次认祖归宗的贵阳之旅,又要被他们家的英雄放鸽子了。邹玥失望得将肘子搭在车窗上。
丈夫解释后,便拿着行李起身。
“爸爸,我也要跟你冲锋上阵!”女儿瞪大桂圆眼,语气异常坚定。
童言无忌虽是惹笑旁人,但小妮子的父母却立马不安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被宠坏的她一旦认定,必然任性执拗哭闹到底,长辈们除了百般顺从,就只有拧鼻涕外的份了。
邹玥向丈夫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来唱“红脸”管教女儿。但是英雄的手机又响了,显然,这次任务催得很急,重担立马滑向了邹玥。
千言万语卡胸口,就是忍不下心来将怒斥,她无奈得望向女儿。到底该如何是好呢?空气在此刻凝结,邹玥清楚得看到,女儿身后站着个老人。
座椅明明是贴着墙的,老人却夹在零空隙的死角里,露在外头的上半身一点疼痛的迹象都没有,眼窝里仿若黑洞般能将一切吸食。他就是方才那个鬼东西!突然,他嘴角上扬,好似笑了。
“终于还是对上眼了。”邹玥低声自语。
“你说什么?”丈夫结束了电话。
“没……没什么。对了,老祖宗的地址是外婆留下的,而且已经三代没回去过了,想来也都物是人非。我怕会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带着个孩子更不方便了。要不你就把女儿带去婆婆家吧。”邹玥突然觉得,丈夫和女儿还是不要同去为好。
“这怎么行?”丈夫言毕,电话又催促得响起了,“要不,你也别去了……”
“骨灰要撒在祖宗那边,这是母亲的意愿,我必须完成,你快走吧,你的任务要紧。”
丈夫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广播响起,作出最后的发车警示,英雄只得抱起女儿下了火车。
窗口上,绚有一粒璀璨的光,她比方才更加灿烂,仿若守护星,缀在邹玥的手指上。正所谓财不外露,警察丈夫从出门时就很担心这个,但是亡者遗物可以慰藉送葬人,所以一直没开口让她摘下来。
手机再次响起,警署的紧急任务居然又取消了。火车始动,丈夫目送妻子远去,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今天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