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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声音如同潮水般重新涌入耳中。

“景老师！林老师！你们没事吧？”

“快！叫医务组！”

“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安全隐患！”

嘈杂的人声，慌乱的脚步声，还有道具灯碎裂后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焦糊味。

景渊的手臂依然紧紧地箍着林岁岁，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有些疼痛，他没有理会周围的喧闹，只是低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怀中的人，仿佛要将她吸进自己的眼眸深处，确认这并非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岁岁……”他又低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真的是你？”

林岁岁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却是喜悦的泪水。她用力点头，想说什么，喉咙却哽咽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更紧地回抱住他，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时，医务组和制片人、导演等一大群人已经围了上来。

“景渊，岁岁，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导演的声音充满了后怕。

景渊仿佛这才彻底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手臂微微松了些力道，但依旧护着林岁岁，抬头看向众人时，已经迅速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我没事。岁岁可能受了惊吓，需要检查一下。”

制片人小王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转，精明地没有多问，只是连声催促医务组。

林岁岁在景渊的搀扶下站起身，除了手肘在倒地时轻微擦伤，并无大碍，主要是惊吓。

景渊坚持让她去房车休息，并谢绝了大部分人的跟随，只让助理小杨陪着。

房车内，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小杨识趣地守在车外。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种混合着巨大喜悦、酸楚、以及无数疑问的复杂情绪弥漫开来。

景渊关上车门，转过身，背靠着门板，目光再次贪婪地落在林岁岁脸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对不起……”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愧疚，“我竟然……又把你忘了。”

林岁岁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摇了摇头：“不怪你。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成了编剧？那部《还珠》……”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所有的答案。

景渊闭了闭眼，努力整理着脑海中刚刚归位、尚且有些混乱的记忆碎片。他拉着林岁岁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怕她再次消失。

“那天子时之后……”他缓缓开口，陷入了回忆，“我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漫长的黑暗隧道，我以为我要死了。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我是出了车祸的景渊，好像没什么不对，我就是现代人。就是有一些极其模糊的片段在我的脑海中，被我当成了创作灵感。”

他看向林岁岁，眼神痛苦：“我甚至……还把这些碎片写成了剧本。岁岁，看着你演林岁岁，而我却以编剧的身份在一旁冷眼旁观，我……”

他说不下去，那种站在真相面前却浑然不觉的钝痛，远比身体的伤害更甚。

林岁岁心疼地反握住他的手：“那现在呢？全都想起来了？”

“嗯。”景渊重重地点头，目光变得锐利而清明，“都想起来了。从我们被那盏灯砸中，一起穿越，到我失忆，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经历的所有事情……还有最后……”他顿了顿，声音更沉，“最后那一刻。”

“所以，《还珠》的剧本，其实就是你潜意识里对我们经历的记录？”林岁岁恍然大悟。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完全是。”景渊眉头微蹙，“剧本里有很多艺术加工和虚构的情节，但核心脉络和关键人物，确实源于那些梦境。尤其是……”他看向林岁岁，眼神深邃，“关于你的部分。”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岁岁，你呢？你为什么会拥有全部的记忆？那个所谓的系统，又是什么？”

林岁岁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从醒来至今，她一直依赖和对抗的那个冰冷机械音，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她尝试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系统？”

一片寂静。

那个曾经无处不在、发布任务、甚至威胁抹杀她的存在，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它……不见了。”林岁岁有些茫然地说，“从我在这个房车醒来，它就再没出现过。”

景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看来，这个系统的存在，或许也与我们的穿越和记忆有关。它选择让你保留记忆，而封印了我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穿越的机制、系统的本质、他们回归的原因，以及……那个被他们改变和遗落的清朝世界，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我们得弄清楚这一切。”景渊的声音坚定起来，他握住林岁岁的手，力量透过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这一次，我们一起。”

林岁岁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勇气。她用力回握他的手，点了点头。

“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