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圣魂村的清晨，总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泥土的湿润气息混着青草的清甜，漫过村口的老槐树，飘进家家户户的院落。天刚蒙蒙亮，村东头老杰克家的院子里，已经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霍雨浩蹲在火堆旁，蓝色的柔软发丝用一根粗布带简单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鬓角，被晨露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有着一张远超同龄人的俊朗脸庞，尤其是一双眸子，像盛满了夏夜的星空，湛蓝而深邃，此刻正专注地落在架上的鱼身上。

这鱼是他清晨去村后的小河里捕的，肥硕新鲜，此刻被炭火烤得外皮金黄，滋滋作响的油脂滴落进火堆，溅起细小的火星，浓郁的香气随着晨雾飘散，引得隔壁家的小狗都趴在院墙上，不住地摇着尾巴。

他无师自通练就了一手烤鱼的好手艺。起初只是为了给年迈的老杰克改善伙食，后来发现村里人都爱吃，便时常烤些鱼拿到村口去换些零钱，补贴家用。翻动鱼身的动作熟练而轻柔，指尖带着常年握鱼竿、搭烤架磨出的薄茧，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灵活。他会仔细控制火候，在鱼身划开的刀口里塞进采摘的香草，让香气更浓郁，烤到外皮微焦、鱼肉鲜嫩时，再撒上一点点盐粒，那味道便足以让全村人都念叨。

“雨浩，慢点翻，别烫着小手。”老杰克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桃木拐杖，慢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他看着火堆旁专注的孩子，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疼惜。自从几年前在村口捡到这个被遗弃的婴儿，老杰克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

这孩子也着实让人省心，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从不哭闹，年纪稍大便学着做家务、捕鱼、烤鱼，小小年纪就靠着一手烤鱼的手艺，帮家里攒下了不少零用钱。

村里的人没有不喜欢霍雨浩的。他模样俊朗，性子又温和，见了谁都腼腆地笑着打招呼，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愿意和他亲近。

哪家有什么能帮到忙的事情，他总会主动去帮忙；孩子们闹矛盾，他也能轻声细语地劝和，活脱脱一个“小大人”，成了圣魂村里最讨喜的娃娃。

霍雨浩闻言抬起头，对着老杰克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爷爷放心，我小心着呢，鱼已经熟啦，您尝尝？”他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挑起一条鱼，吹了吹表面的热气，递到老杰克面前。

与霍雨浩的讨喜热闹不同，村西头铁匠铺的唐三，却总是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有着黑色的短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神沉稳得像深潭，极少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一起追逐打闹。

多数时候，他要么独自一人坐在铁匠铺门口的台阶上发呆，要么就帮着父亲唐昊拉风箱、递工具，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

霍雨浩和他同岁，两人在村里偶尔会碰面，却也只是点头示意，算不上熟悉。霍雨浩总觉得，那个沉默的男孩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他见过唐三在清晨天不亮时就独自上山，也见过他在傍晚时分，偷偷在河边练习一些奇怪的动作，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而且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与村里其他孩子截然不同。

唐三再次按照以前的习惯到山上练习玄天功和紫极魔瞳。这已经是唐三来到斗罗大陆的第六年了，过去唐门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在前世唐三只是唐门外门一名弟子，孤儿一个，就连想要学习唐门绝学都得偷偷的，从没感受过父爱。

对于唐昊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唐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唐昊只在磨炼自己，毕竟唐昊是自己敬爱的父亲，无论如何父亲都不会有错的。

修炼完玄天功和紫极魔瞳等唐门绝学后，估摸着唐昊快醒了，连忙往家里赶，要给唐昊准备早餐。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转眼间，村里同龄的孩子们都到了武魂觉醒的年纪。这一天，圣魂村格外热闹，来自诺丁城武魂殿分殿的素云涛，一位身着白色劲装、背后背着长剑的二环大魂师，踏着晨光来到了村里。

他腰间挂着武魂殿的徽章，神情带着几分傲气，毕竟在这样偏远的小村落，能出现一位魂师已是不易，更别说觉醒出有潜力的武魂了。

老杰克一大早就起了床，给霍雨浩换上了一身最干净的衣裳，领着他快步来到村里的祠堂——这里被临时当作了武魂觉醒的地点。

祠堂里已经来了不少孩子和家长，大家都满脸期待地议论着，老杰克看着孩子们排好队，清点了人数，发现唯独少了唐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连忙转身朝着唐昊家走去。

而另一边，唐三清晨天还未亮，便独自上了村后的小山。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山谷，盘膝坐下，运转起体内的玄天功。一股微弱的内力在经脉中流转，带着温润的气息，他双手结印，练习着唐门的绝学紫极魔瞳和鬼影迷踪步，动作舒展而灵动，每一个招式都透着精妙的韵味。

直到日头渐渐升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他才收功起身，沿着山路返回村子。

刚走到家门口，唐三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争执声，是父亲唐昊和村长老杰克的声音。

唐三皱眉，看到老杰克又在训斥自己敬爱的父亲，唐三很不爽，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啊，但转念又想到老村长平时也没少照顾自己，那么用那些照顾之恩就抵消他训斥责骂自己父亲的事情，看吧我唐三多么的宽容大度，唐三心想。

“他是我儿子，觉不觉醒武魂，我说了算！”唐昊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和疲惫。

铁匠铺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铁屑味，他靠在墙角，手里握着一个酒坛，眼神浑浊，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唐昊！你怎么能这么说！”老杰克气得拐杖直跺地，地面都被震得微微发麻，“每个孩子都有觉醒武魂的权利！这可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大事！万一小三是个天才呢？你难道想让他一辈子困在这个小村里，跟着你打铁喝酒吗？你这是在耽误他！”

两人争执了许久，老杰克据理力争，语气急切而诚恳，唐昊只是沉默地喝着酒，偶尔反驳几句，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最终，或许是被老杰克的执着说动了，或许是不愿再继续纠缠，唐昊闷哼一声，将酒坛放在一旁：“随你便吧。”

老杰克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忙拉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唐三，快步朝着祠堂走去。唐三低着头，眼神平静，心里却对即将到来的武魂觉醒充满了好奇。

觉醒仪式在素云涛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取出六颗乌黑的石头和一个蓝色的水晶球，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好，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很快，六颗石头散发出金色的光点，汇聚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笼罩着祠堂中央的空地。

“下一个，霍雨浩。”素云涛的声音响起。

霍雨浩深吸一口气，按照素云涛的指示，走到光柱中央，伸出了右手。金色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涌入他的体内，温暖的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开来，传遍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紧接着，双眼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仿佛有清泉流过眼底。

素云涛凑近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嗯？这是……眼睛武魂？”他仔细观察着霍雨浩的眼眸，那双眼眸此刻晶莹剔透，宛如用最纯净的蓝宝石雕琢而成，散发着柔和而灵动的光芒，与寻常的眼睛武魂截然不同。随后，他拿起蓝色的测试水晶球，递到霍雨浩面前：“来，握住它，集中精神。”

霍雨浩依言握住水晶球，只觉得体内一股暖流涌向掌心，水晶球瞬间亮起柔和的蓝光，光芒不算特别耀眼，却稳定而持久。“先天魂力五级！”素云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不错，虽然武魂特殊，但先天魂力五级已经算是可塑之才了，好好培养，未来有望成为一名合格的魂师。”

看到武魂觉醒的千奇百怪，唐三很是惊奇，低头思忖着自己的武魂到底回是什么呢。

听到霍雨浩的名字，唐三抬头，看着霍雨浩，听到霍雨浩觉醒的武魂是眼睛，先天魂力五级时，不好也不坏。

唐三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就是本能不喜欢霍雨浩，看到霍雨浩热心帮助村里面的人，只觉得霍雨浩谄媚讨好，对于村里面人更喜欢霍雨浩也嗤之以鼻，只觉得他们眼瞎，喜欢谄媚讨好之人，像自己这样不卑不亢，冰清玉洁之人才应该是他们喜爱之人。

老杰克在一旁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看向霍雨浩的眼神愈发骄傲，仿佛看到了孩子光明的未来。

紧接着，轮到了唐三。他平静地走到光柱中央，伸出右手。金色光点融入他体内，没有惊天动地的动静，一株淡蓝色的小草悄然出现在他掌心。那小草只有三片纤细的叶片，看起来柔弱不堪，毫不起眼，正是最常见的废武魂——蓝银草。

“蓝银草？”素云涛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语气也变得冷淡了许多，“又是个废武魂，可惜了。”但他还是例行公事地拿起测试水晶球，递到唐三面前，“握住吧，走个过场。”

听到废武魂二字，唐三杀机显露，敢骂他的武魂是废武魂，自己武魂比霍雨浩差，这素云涛已有取死之道，不行自己这么高尚之人，怎么能因为对方无心之失就责备对方呢，况且他还帮自己觉醒了武魂，那么就抵消他犯得错吧。看吧他唐三是多么的心胸宽广。

唐三不甘心争取到了测魂力的机会，伸手握住水晶球。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水晶球的瞬间，水晶球突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蓝光，光芒刺眼，几乎要将整个祠堂都照亮，连素云涛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这……这是！”素云涛失声惊呼，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水晶球，又看向唐三，“先天魂力……十级！竟然是先天满魂力！”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围着唐三转了两圈，眼神复杂至极，“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是先天满魂力的绝世天赋，偏偏武魂是蓝银草，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素云涛只顾着震惊和惋惜，却没有注意到，在蓝银草出现的瞬间，唐三的左手悄然握紧，另一个古朴、漆黑，带着狰狞纹路的小锤子虚影在他左手掌心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唐三不动声色地将左手背到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沉静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惊人的先天满魂力与他无关。

觉醒仪式结束后，唐三独自回到了家。他将自己的蓝银草武魂和先天魂力十级的事告诉了唐昊，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小心翼翼地表达了想要去诺丁学院学习，成为一名魂师的想法。

唐昊闻言，拿着酒坛的手顿了顿，起初断然拒绝：“不行，你就在村里跟着我打铁。”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强硬。

唐三脸上的期待暗了暗，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抬起了左手。随着他的意念一动，那柄古朴漆黑的昊天锤虚影再次浮现，虽然小巧，却散发着一股雄浑而霸道的气息。

当看到昊天锤的瞬间，这位沉寂多年的铁匠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里面闪过震惊、复杂、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定定地看了唐三许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好，你想去，就去吧。”

老杰克心里早已盘算妥当。圣魂村每年都有两个去诺丁学院的工读生名额，唐三是先天满魂力，这样的天赋绝不能埋没；而霍雨浩有先天魂力五级，性子沉稳懂事，同样值得培养。唐三的父亲唐昊靠不住，这事自然得他这个村长来操心。

打定主意，老杰克便带着霍雨浩来到了唐昊家。“唐昊，我跟你说个事。”老杰克坐在门槛上，开门见山，“村里的两个工读生名额，我打算给小浩和小三，让他们一起去诺丁学院学习，你看怎么样？”

他本以为唐昊还会推辞，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唐昊只是沉默地喝了一口酒，淡淡吐出两个字：“可以。”

老杰克没想到唐昊这么轻易答应了，也没有和他在扯皮，交代完事情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