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的第一道裂痕

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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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舞桐决定将“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乱动”的战术思想，灵活运用于攻略霍雨浩这项伟大事业中。

既然霍大研究员明确表示“不需要”且让她“出去”，那她偏要“润物细无声”地留下，并且还要留下得让他挑不出刺儿，甚至……慢慢变得“需要”。

第一步，熟悉战场环境。

她无视了那道几乎能将人冻僵的冰冷背影，像个幽灵一样（当然，是个颜值超高的幽灵）在宽敞的实验室里轻盈地移动。她尽量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目光却像最高清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细节。

霍雨浩的实验室，与其说是科研重地，不如说更像一个极致简约主义者的样板间。所有仪器设备擦得锃亮，摆放得横平竖直，连数据线都用了专门的理线器捆扎得一丝不苟。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专业书籍按照开本大小和颜色深浅排列，堪比图书馆检索系统。空气中除了消毒水和仪器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像是雪松混合了冷冽金属的气息，大概源自霍雨浩本人。

“啧，这强迫症程度，比我追剧时按评分排序还夸张。”唐舞桐在心里默默吐槽。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那个小小的茶水间。里面只有最基础的咖啡机、微波炉和一个单开门小冰箱。她轻轻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瓶纯净水，瓶身上的标签朝向都完全一致。

“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唐舞桐撇撇嘴，关上了冰箱门。看来，从“食”这方面下手，任重而道远，但空间巨大！

她又瞥见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有一张看起来还算舒适的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边几，上面放着一本翻开的、写满了复杂演算公式的笔记本。这大概是整个实验室里唯一有点“人味儿”的地方了。

霍雨浩始终背对着她，专注于操控台上的三维模型。但唐舞桐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雷达，一直若有若无地锁定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感知。

唐舞桐非但不慌，反而有点想笑。看来这位天才少年，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全然不在意嘛。

很好，保持关注，哪怕是负面关注，也是关注。

她在实验室里“参观”了约莫半小时，期间除了必要的移动，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观察，没有试图再去跟霍雨浩搭话，也没有触碰任何仪器。直到她觉得初步“踩点”完成，才轻手轻脚地走向实验室门口。

“霍研究员，”她站在门口，声音不高，但确保他能听清，“我就在外面的助理隔间。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比如咖啡、整理文件，或者……需要试吃一下新口味的营养液？”她故意带上一点调侃的语气，“随时可以叫我。”

操控台前的背影纹丝不动，连个音节都欠奉。

唐舞桐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实验室。金属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

门关上的瞬间，霍雨浩操作仪器的手指微微一顿。实验室里那种被外来气息“侵入”的微妙感觉消失了，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寂静和……他习惯了的孤独。但不知为何，那片刻的“侵入”，却在他过于平静的精神力场里，留下了一丝极淡的涟漪。那个女人的发色和眼睛，还有那个晃来晃去的蝴蝶发夹，有点……碍眼。他皱了皱眉，将这点异样归咎于对被打扰的本能厌烦，继续投入工作。

门外，所谓的“助理隔间”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开放式办公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台电脑。寒酸得可以。但唐舞桐并不气馁，一屁股坐下，打开电脑。

“小榆，调出霍雨浩的公开资料、研究领域的基本介绍，还有星罗帝国集团员工餐厅的菜单和周边外卖评价。”她在心里下令。

“收到，宿主！”小榆的效率极高，光幕在唐舞桐脑海中展开，“资料传输中……宿主，您刚才的表现很棒哦！虽然霍雨浩没理你，但好感度没降就是胜利！”

“这才哪到哪。”唐舞桐一边快速浏览着关于“高维精神力场收敛与应用”的天书般资料，一边盘算着，“对付这种高智商低情商的，硬凑上去只会适得其反。先让他习惯我的存在，就像习惯实验室里的背景噪音一样。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一击必中。”

她重点研究了员工餐厅菜单。“啧，都是标准工作餐，看起来毫无灵魂。霍雨浩这种级别的天才，估计不是吃特供就是靠营养液续命。”她摸了摸下巴，“看来，是时候展现【初级厨艺精通】的真正威力了。”

接下来的几天，唐舞桐完美诠释了一个“透明人”式的完美助理。

她每天准时出现，穿着得体，妆容精致（虽然霍雨浩大概率不会多看一眼）。她会在霍雨浩到达实验室前，将他门口可能会用到的门禁卡感应区擦得锃亮（虽然并没什么必要）；会在他长时间工作后，默默进去将他喝空的水瓶换成满的，或者将凉掉的咖啡收走（尽管霍雨浩对此毫无表示）；她会将外面送来的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好，在他休息的间隙（如果那也算休息的话）轻声提示；她甚至根据观察，调整了助理隔间物品的摆放，让自己看起来完全融入了这个环境背景板。

她绝不主动搭讪，除非必要的工作交接，也言简意赅。大部分时间，她要么在电脑前“认真工作”（实则在恶补知识和规划攻略），要么就安安静静地待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霍雨浩依旧是那座移动冰山。他对唐舞桐的存在视若无睹，对她做的那些细微琐事也毫无反应，仿佛她真的只是个会自动补充物资的机器人。

但唐舞桐敏锐地注意到一些变化。比如，有一次她进去换水瓶时，霍雨浩虽然没有回头，但原本紧绷的肩线似乎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一点点？又比如，她轻声提示文件签字时，他虽然依旧冷着脸，但不会再像第一天那样直接无视，而是会用一个极其短暂的颔首示意。

最重要的是，小榆偶尔会汇报：“宿主，好感度波动了！+1%！” 虽然很快又会掉回去，甚至偶尔还会跌到-6%，但总体趋势，那条负数的好感度曲线，似乎在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向上爬坡？

这说明，霍雨浩并非完全的铁板一块。他的潜意识里，正在一点点接受这个“背景板”的存在。

时机差不多了。唐舞桐决定，发起第一次“味觉”攻势。

这天下午，霍雨浩又沉浸在他的数据模型里，看样子又是要熬到深夜的节奏。唐舞桐看了看时间，悄悄离开了座位。

她没有去员工餐厅，而是凭借【初级厨艺精通】赋予的自信，去了集团大楼底层的一家精品超市，用系统给的初始资金，购买了一些新鲜食材。然后，她借用了一层某个闲置的小厨房（通过小榆黑进系统找到的）。

一小时后，唐舞桐端着一个精致的木质托盘，再次站在了霍雨浩的实验室门口。托盘里，是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阳春面。清亮的汤底，细软的面条，上面卧着一个嫩滑的荷包蛋，几颗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简单，却透着一种极致的温暖和用心。旁边还有一小碟爽口的酱菜。

这可不是员工餐厅的大锅饭能比的。

她刷卡，输入密码。门开。

实验室里，霍雨浩还坐在操控台前，屏幕上流动的数据映在他湛蓝的眸子里，快速闪烁。他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头微蹙，周身的气压比平时更低。

唐舞桐端着托盘，脚步轻盈地走过去，将托盘放在他旁边一张闲置的实验台上（确保离他的核心设备足够远）。

“霍研究员，已经晚上八点了。您还没用晚餐吧？”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但不过分谄媚，“员工餐厅这个点没什么好吃的了，我顺手做了点简单的，您要不要尝尝？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浓郁的食物的香气，在充满化学试剂味道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具有侵略性。

霍雨浩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停住。

他终于，缓缓地，转过了头。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带着某种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锐利，聚焦在了唐舞桐脸上，然后，落在了那碗冒着热气的面上。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声音。

唐舞桐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心底所有的算计。她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成败，在此一举。

霍雨浩看了她足足有十秒钟，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也看不出喜怒。就在唐舞桐以为他会冷冰冰地让她“拿走”或者直接无视时，他却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屏幕，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放那。”

没有感谢，没有客套，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碗面。

但唐舞桐心里却瞬间乐开了花！

他没有直接拒绝！他让她“放那”！这对于霍雨浩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让步！

“好的。那您忙，我不打扰了。”唐舞桐从善如流，立刻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再次将安静还给了他。

门关上后，霍雨浩盯着屏幕上复杂的数据流，却第一次，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鼻尖萦绕的那股陌生的、属于食物的温暖香气，顽固地干扰着他的思维。他习惯了实验室里冰冷纯粹的气味，这突如其来的“烟火气”，让他感到不适，甚至……有些烦躁。

他应该立刻让清洁机器人来把东西收走。

可是……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了那碗面。

汤色清亮，面条洁白，葱花碧绿，荷包蛋圆润……很简单，却有一种奇异的、让人想要靠近的温暖感。

他想起刚才那个女人。蓝粉渐变的头发和眼睛，在冷白灯光下有种不真实的美感，尤其是后脑那个蝴蝶发夹，晃得他有点……分心。

他厌恶一切计划外的打扰和变量。这个女人，无疑是他平静生活中最大的变量。

但是……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端起了那碗还温热的汤面。

【目标人物霍雨浩好感度更新：-3%】

脑中响起小榆的提示，唐舞桐靠在助理隔间的椅子上，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

看，冰山的第一道裂痕，往往是从一顿简单的晚餐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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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