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晨光格外软,透过窗棂落在薄荷丛上,叶片缀着细碎露珠,折射出浅淡光晕。林星野早早收拾好东西,把晒干的薄荷叶装进小瓷罐,又揣上速写本往后山赶,脚步轻快得像沾了风。
观测站小屋前,江屿正翻晒着前几日采集的植物标本,竹编簸箕里摊着各色叶片,阳光洒在上面,泛着干燥的暖光。见林星野走来,他抬手招了招,指尖捏着片浅绿叶片:“看这个,秋海棠的叶,脉络像绣上去的。”
林星野凑过去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果然见脉络细密规整,他立刻掏出速写本勾画,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和风吹叶声缠在一起格外舒服。江屿蹲在一旁,轻声讲着秋海棠的生长习性,偶尔伸手帮他扶了扶被风吹歪的速写本,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随即悄悄移开目光,耳尖各自泛了点红。
画到一半,林星野想起瓷罐里的薄荷叶,连忙拿出来递过去:“晒干的薄荷,泡了茶应该很好喝。”江屿接过瓷罐打开,淡淡的薄荷香漫开,混着阳光的暖意,他笑着倒出几片放进玻璃杯,冲了热水,青绿叶片在水里舒展,茶香渐渐浓了。
两人坐在屋前长椅上喝茶时,江屿忽然起身走进屋里,拎出个旧木盒出来。盒子表面刻着简单的草木纹路,边角有些磨损,打开后里面放着些旧物——泛黄的植物明信片、磨尖的铅笔头,还有一本更薄的画册。“以前刚学画画时画的,比给你的那本粗糙多了。”江屿把画册递给他,语气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林星野小心翼翼翻开,里面的线条确实稚嫩些,却依旧看得出来格外用心,每一页都标着日期,最早的一页距今竟有好几年。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株小小的薄荷,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后山薄荷初长,风里有清欢。”字迹工整,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原来你很早就喜欢画植物啦。”林星野抬头看向江屿,眼底满是欢喜,指尖轻轻摸着纸页上的小字,心里软乎乎的。江屿点点头,目光落在画册上,语气温和:“后山的草木陪了我很久,画下来,就像把时光存住了。”
暖阳慢慢移到两人肩头,簸箕里的标本晒得愈发干燥,薄荷茶香袅袅散开。林星野把旧画册轻轻放进木盒,又把自己速写本里刚画的秋海棠页撕下来(特意留了裁边,不影响整册),放进盒里:“我也存一张,凑个伴。”
江屿看着那页画,眼底笑意渐浓,轻轻合上木盒,放在长椅一侧。风又吹过,薄荷丛轻轻摇晃,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得让人不想挪窝。林星野喝了口薄荷茶,舌尖裹着清润的香,悄悄侧头看江屿的侧脸,心里想着,这样安稳的时光,要是能久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