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泪珠还挂在纤长的睫毛上，随着他眨眼的动作颤巍巍地滚落。他看向王俊凯，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惧和一丝不确定的试探，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那份独特的沙哑，小声地、求证般地喃喃：
“不打手……？”
这三个字问得小心翼翼，仿佛确认这一点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那只原本藏在身后的、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完全拿出来。
王俊凯被他这声确认问得心口发酸，立刻斩钉截铁地保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不打！绝对不打！师兄跟你保证，以后都不会有任何人打你手，更不会打你任何地方！” 他恨不得举手发誓了。
易烊千玺也再次肯定地点头，掌心在丁程鑫单薄的肩头轻轻按了按，传递着无声的承诺。
王源在一旁猛点头：“对对对，不打！谁打你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得到了再三的、确切的保证，丁程鑫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终于松懈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哽咽。他用纸巾用力擦了擦眼睛，鼻尖和眼眶都红红的，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兔子，但那惊惧的神色总算慢慢褪去。
王俊凯看着他平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语气缓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严肃：“我们叫你过来，不是要罚你，是担心你，明白吗？”
丁程鑫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还有些哑。
易烊千玺在他旁边坐下，声音平稳而清晰：“小丁，你是哥哥，宠着弟弟们是应该的。但是，任何关系都需要有界限。我们今天看到的情形，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兄弟玩闹的范畴。”
王源接话，语气带着关切：“是啊，他们六个……那眼神，那架势，还有信息素……小丁，你不觉得压力很大吗？你真的……没问题吗？”
丁程鑫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他知道师兄们说的是事实。那些越界的亲昵，那些充满占有欲的举动，那些几乎要将他淹没的信息素……他怎么会感觉不到？他只是……习惯了，甚至潜意识里，用纵容来麻痹自己，回避去深想这背后越来越失控的欲望。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他习惯了？说他没办法拒绝？说他甚至……有些贪恋那种被需要、被紧密包围的感觉？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易烊千玺看着他纠结的模样，没有再逼问，只是叹了口气：“我们知道你心疼他们，但有时候，过度的纵容不是爱，反而可能会害了他们，也伤了你自己。有些界限，必须由你来划清。”
又语重心长地聊了几句，见丁程鑫情绪低落，精神也有些疲惫，三位师兄便没再多说，让他先回去休息。
丁程鑫走出房间，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身心俱疲。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睛也有些肿。他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门口，还没抬手，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六个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口，显然一直等在门后。他们脸上的表情混杂着焦灼、不安，以及在看到他泛红眼眶和憔悴神色时瞬间涌上的阴沉戾气。
“哥！”
“程程！”
“他们说什么了？！”
“是不是骂你了？！”
七嘴八舌的询问瞬间将他包围，六股强大的信息素再次迫不及待地缠绕上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急躁，带着审视和浓浓的护犊意味，仿佛要彻底洗掉他身上可能沾染的、来自师兄的“不良”气息。
丁程鑫抬起还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六张写满担忧和占有欲的脸庞，听着他们嘈杂却急切的声音，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包围。
他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觉得很累。
他向前一步，几乎是惯性般地，将自己投入了那片由六人组成的、密不透风的怀抱里，将额头轻轻抵在了离他最近的马嘉祺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疲惫沙哑的叹息：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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