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十一章：《倒转怀表》——时之虫

怀表倒计时的滴答声如同跗骨之蛆，在苏衍的每根神经末梢敲打。他试图用手术刀削去掌心的投影，刀刃却直接穿透虚影，在皮肤上留下渗血的划痕。

“别费劲了。”纪妄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碰到倒计时的瞬间，数字突然加速跳动，“看来我的接触会加速这个过程呢。”

钟表店主在街道尽头发出齿轮卡壳般的笑声：“真有趣！你们的时间线比我收藏的任何怀表都精密——”

话音未落，何林林的水晶球突然爆发出强光。球体内浮现出无数分岔的道路，每条路上都有他们四人在不同时间点的身影。“他在引导我们走向错误的选择！”她尖叫着指向某个岔路——那条路上的苏衍正被无数怀表链条拖进黑暗。

季墨祺的卡牌自主飞旋，三张【倒吊人】同时指向斜上方的咖啡厅。玻璃窗后，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苏衍正在给戴怀表的病人问诊，而那个病人的脸——

“是我？”纪妄眯起眼睛，窗内的“纪妄”突然转头，左眼呈现出怀表机芯的构造。

真正的纪妄毫不犹豫地掷出短刀，玻璃碎裂声中共振出时空撕裂的尖啸。所有平行景象瞬间坍缩，街道两侧的建筑开始像乐高积木般重组。

“规则二是对的。”苏衍拉起衣领遮住掌心的倒计时，“遇到另一个自己必须破坏相遇场景。”

他们冲进重组成钟楼形状的图书馆，却发现这里的时间呈螺旋状流动。何林林的水晶球显示他们正在重复经过同一个书柜，每次经过时柜上的书籍都会变得更陈旧。

“我们在时间循环里！”季墨祺抽出的【战车】卡牌突然逆时针旋转，“必须找到时之虫——”

“时之虫？”三人同时看向她。

“我父亲的研究……”季墨祺快速在书架间穿梭，最终抽出一本封面是怀表解剖图的典籍，“时间褶皱里会自然产生吞噬悖论的生物，它们能带我们找到收藏家的本体！”

书页翻动的碎屑中，半透明的蠕虫从文字间隙钻出。它们长着怀表表盘的口器，正贪婪地啃食着书中“过去”“未来”等字眼。

当虫群扑向纪妄时，苏衍突然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掌心。血液滴落的轨迹在空气中凝固成红色晶体——正是时之虫最爱的食饵。

“医生！”何林林试图阻止，虫群已经疯狂涌向血晶。在它们争抢时，某条虫的腹部显现出微缩的教堂地下室景象。

“跟着吞噬最多悖论的那条。”苏衍脸色苍白地包扎伤口，“它要去修正最大的时间错误。”

虫群钻进的墙壁突然变成流动的沙漏，四人被迫卷入时间漩涡。在无数个闪回的画面里，他们看见收藏家面具下的脸——

每张都是他们曾经在副本中击败的敌人。

最后出现的，是无面少女父亲扭曲的面容，他胸口的怀表正在吞噬女儿消散前的光点。

“原来我们一直在喂养他。”纪妄的双刀斩断时间流，在收藏家真实的惊叫声中，整个时空开始崩塌。

倒计时归零前，苏衍看见掌心的怀表投影浮现出新提示：

“下次见面时，请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