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十三章：《倒流怀表》——现实渗透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里混入了机油的味道。苏衍盯着口袋里渗油的纸玫瑰，花瓣边缘正在凝结成细小的齿轮。走廊尽头的电子钟突然跳回三分钟前，护士推着的医疗车轱辘开始逆时针旋转。

“时间污染在扩散。”季墨祺的卡牌自主飞出包袋，【星星】牌面里的河流正在倒流。她试图抓住飞散的卡牌，指尖却穿透了忽实忽虚的纸片。

何林林的水晶球表面浮现医院立体图，整栋建筑正在缓慢地时空折叠：“东翼病房已经重复了七次查房，西翼手术室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三倍。”

纪妄突然用刀尖挑起纸玫瑰，机油滴落处地板变成怀表表盘纹路：“收藏家没死，他把本体藏在我们的‘时间锚点’里。”

“时间锚点？”苏衍按住隐隐作痛的掌心，那里的皮肤下浮现齿轮轮廓。

“每个人命运转折的时刻。”季墨祺终于抓住躁动的卡牌，“我的占卜显示，收藏家正在重组四个时间锚点——”

水晶球突然投射出四个场景：

- 苏衍在医学院放弃神经外科选择精神科的瞬间

- 纪妄七岁时把母亲送进的安眠药换成维生素的时刻

- 何林林第一次占卜准确预言地震的下午

- 季墨祺从父亲遗物中发现卡牌秘密的雨夜

此刻所有场景中的他们，胸前都挂着开始渗油的怀表。

“他要替换我们的命运支点！”何林林的水晶球裂开细纹，“当怀表完全渗入记忆，我们就会变成他的时间傀儡！”

走廊灯光突然频闪，四个穿着病号服的“他们”从暗处走来。这些复制体拿着他们最标志性的物品——苏衍的手术刀、纪妄的双刀、何林林的水晶球、季墨祺的卡牌，但所有物品都镶嵌着怀表零件。

“欢迎参加自己的葬礼。”复制体们同步举起怀表，秒针开始疯狂倒转。

真正的纪妄突然笑了。他拽过苏衍的衣领，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凑近——

苏衍的手术刀瞬间抵住纪妄的喉结，刀尖刺破皮肤渗出血珠。“发情也要看场合。”医生声音冷得像冰。

纪妄却就着这个姿势，用染血的指尖轻触苏衍掌心躁动的怀表印记。血液与机油混合的刹那，所有复制体突然僵直——他们胸口的怀表玻璃齐齐炸裂。

“看来...”纪妄舔掉指尖的血，“医生的洁癖比时间规则还有用。”

苏衍收刀时耳根微不可察地泛红。他白大褂内袋的纸玫瑰突然停止渗油，真实的花香短暂驱散了机油味。那些复制体如同信号不良的投影开始闪烁。

“极端情绪能干扰时间污染。”苏衍强压怒火分析，“刚才的...厌恶感暂时切断了复制体与主体的连接。”

四人立即各施手段。何林林回忆占卜失败的羞愤，季墨祺调动父亲离世时的悲痛，纪妄...继续专注地招惹苏衍。当强烈情绪波动达到峰值时，医院走廊突然变成老式照相馆的背景布。

收藏家坐在暗房冲洗池边，手里拿着张未显影的相纸：

“真可惜...差一点就能把你们做成标本...”

他的面具彻底脱落，露出镇长被时间蛀空的面容。暗房突然坍塌，四人坠回现实。

但何林林发现水晶球里的星轨永久改变了走向，季墨祺的卡牌背面多了怀表水印。而苏衍整理衣领时，发现纪妄的血在自己领口形成了小小的怀表烙印。

窗外，月亮表面浮现出齿轮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