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后的天台飘着薄凉的晚风，陈奕恒被隔壁班男生缠着想灌汽水——美其名曰“庆祝篮球赛赢了”，实则是起哄看他脸红的样子。他攥着矿泉水瓶往后躲，脸颊已经被起哄声烘得发烫，正手足无措时，一道身影忽然横在他身前。
张桂源抬手按住递到陈奕恒嘴边的汽水罐，指节泛着轻白，语气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他胃不好，碳酸的喝不了。”男生们愣了愣，还想再说什么，张桂源已经自然地拿过陈奕恒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回去，另一只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我们还有题要讨论，先走了。”
陈奕恒被他护在怀里，鼻尖蹭到张桂源校服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心里暖烘烘的。下了天台的楼梯，他忍不住往张桂源身边再凑了凑，胳膊轻轻撞了撞他的手肘，声音软乎乎的：“张桂源，你刚才好帅啊。”
张桂源侧头看他，路灯的光晕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伸手揉了揉陈奕恒的头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以后再有人缠着你，直接喊我。”陈奕恒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那……作为奖励，我给你讲道我刚学会的难题好不好？”
张桂源眼底泛起笑意，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低声应道：“好啊。”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走廊里，脚步声被晚风揉碎，陈奕恒叽叽喳喳地讲着解题步骤，偶尔停下来问他“听懂了吗”，张桂源总是耐心地应着，目光落在他亮晶晶的眼睛上，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教室后排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课桌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光斑。陈奕恒对着一道解析几何题皱了十分钟眉，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得乱七八糟，最后实在没辙，干脆把本子往张桂源那边推了推，下巴搁在胳膊上，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黏糊：“张桂源，教教我嘛，这题快把我绕晕了。”
张桂源正低头整理错题本，闻言侧过身，两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他拿起陈奕恒的笔，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对方温热的手背，陈奕恒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耳尖悄悄泛红。张桂源假装没看见，压低声音一步步拆解思路，笔尖在图上标出关键线条：“你看这里，辅助线要这么画，把椭圆转化成直角三角形……”
陈奕恒听得认真，脑袋越凑越近，鼻尖都快碰到张桂源的手腕，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爽的气息。等张桂源讲完，他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桌子，又赶紧捂住嘴，心虚地看了眼讲台上趴着睡觉的老师，然后凑到张桂源耳边小声说：“哇，你好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张桂源的耳尖也泛起薄红，他往后退了退，喉结动了动：“再试试自己算一遍。”陈奕恒点点头，埋头演算，写着写着忽然卡住，又下意识地往张桂源身边蹭，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哎，这里的公式我记混了……”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伸手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指腹指着公式给他看。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桌面上，像两只依偎着的小动物。陈奕恒算完题，抬头对上张桂源的目光，忽然想起早上看到有女生往张桂源桌洞里塞情书，心里莫名有点堵，于是故意往他身上靠得更紧，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张桂源，你以后只能给我讲题好不好？”
张桂源身体一僵，低头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眼底漫起笑意，手指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滑，低声应道：“好，只给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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