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祁那句充满暗示的“很快,我就会帮你好好‘熟悉’它们”,像魔咒一样在江凌陌脑海里循环播放,配合着那条不受控制、仿佛在无知无觉地挑衅着他的尾巴,以及头顶那对敏感得能捕捉到空气细微流动的猫耳,让他坐立难安,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
熟悉?
怎么熟悉?
像熟悉腰和肚子那样——用挠的吗?!
一想到那双冰冷的手可能落在自己毛茸茸的耳朵上,或者更可怕的……精准地找到尾巴根那个光是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的部位……
“呜……”
江凌陌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把自己摔进尚且还算柔软的被褥里(之前消失的寝具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原状),开始像一只焦虑到极点的猫科动物一样,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滚来滚去。
“啊啊啊——变态!变态!大变态!”
他一边翻滚,一边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试图闷死那些可怕的想象,双腿胡乱地蹬踹着,仿佛这样就能把即将到来的“酷刑”踹飞。
从左滚到右,银色的发丝和毛茸茸的猫耳在翻滚中变得愈发凌乱。
从右滚到左,那条不安分的尾巴随着他翻滚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时而因为身体压到而让他自己疼得“嗷”一声。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长耳朵和尾巴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他越想越委屈,翻滚的幅度更大了,几乎要从床沿滚下去,又手忙脚乱地扒拉住边缘爬回来,继续滚。
“挠尾巴……亏他们想得出来!那是能随便挠的地方吗?!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他完全忘了这群“人”本来就跟“人性”二字不沾边。
“不行!绝对不行!” 他猛地坐起来,抱着自己的尾巴,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其实是烫手山芋),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仿佛薛祁随时会从阴影里跳出来实施暴行。
“得想个办法……得把尾巴藏起来……或者……或者让它动不了!”
他又开始了新一轮徒劳的尝试。
试图把尾巴塞进睡衣里——失败,蓬松的毛发和尾巴的弧度根本塞不进去,反而勒得难受。
试图用撕下来的布条把尾巴绑在腿上——失败,尾巴灵活地挣脱了,还因为被束缚而不满地拍打着床垫。
试图找个什么东西把尾巴压住——他甚至异想天开地想用床头的金属装饰(虽然拿不动)来压,最终只能气馁地放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江凌陌气得捶了一下床垫,再次开始了焦躁的滚筒模式。这一次,他滚得更加用力,仿佛要通过这种物理运动消耗掉所有的焦虑和不安。
滚来~ (内心:挠耳朵怎么办?耳朵那么敏感!)
滚去~ (内心:挠尾巴根会死的!一定会笑死过去的!)
再滚来~ (内心:薛祁那个变态肯定觉得这样很有趣!)
再滚去~ (内心:不行!我得反抗!可是怎么反抗?!)
他滚得头晕眼花,气喘吁吁,头顶的猫耳也因为剧烈运动而发热,软趴趴地贴伏着,身后的尾巴则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随着他的滚动无力地拖曳。
【宇宙观测者】(苏鹤)的数据报告悄然而至:
【目标因预期性焦虑及羞耻感,出现持续性翻滚行为。能量消耗加剧,心率波动显著,核心体温上升。行为模式判定:无效应激反应。备注:伴随新器官的被动运动,画面具有一定……‘观赏性’。】
观赏性?!
江凌陌刚好滚到面对手机的方向,一眼瞥见了这条报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苏鹤!你才观赏性!你们全家都观赏性!” 他对着手机怒吼,可惜对方根本接收不到他的愤怒,只会冷静地记录下“目标情绪激动”的数据。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永夜欢愉】叶耀的私聊弹了出来:
【永夜欢愉】:小凌陌~在干嘛呢?是不是在提前练习怎么打滚求饶呀?(^▽^)(附带了一个【猫咪滚来滚去】的动图)
江凌陌:“!!!” 练习你个鬼!
他愤怒地关掉私聊,不想理会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
然而,焦虑并不会因为无视而消失。他停止翻滚,瘫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望着那片虚假的星空天花板,眼神空洞。
逃跑,失败。
反抗,无效。
连躲……都躲不掉。
现在还要面临这种针对新器官的、羞耻度爆表的“酷刑”……
难道真的只能躺平任嘲了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敏感的耳朵尖,又回头看了看那条摊在床单上、仿佛人畜无害的毛茸茸尾巴……
不行!
绝对不行!
就算死,也不能死得这么社死!
一股莫名的(或许是最后的)倔强涌上心头。他猛地坐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胳膊,眉头紧锁,开始进行极其严肃(自认为)的思考。
对策!必须想出对策!
方案A:谈判! 跟薛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否决! 跟变态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方案B:伪装! 假装尾巴和耳朵不敏感?——否决! 一碰就原形毕露,演技为零。
方案C:先发制人! 在薛祁动手前自己先挠一下,证明这根本不痒?——……这什么馊主意! 自己挠自己尾巴根?光是想想就让他尾巴尖绷直了!
“啊啊啊——没办法!根本没办法!”
江凌陌再次崩溃,向后一倒,重新开始了他的“滚来滚去”大业,只不过这次带着更多的绝望和自暴自弃。
滚来~ (算了,毁灭吧。)
滚去~ (赶紧的。)
再滚来~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再滚去~ (希望下辈子别长尾巴和耳朵……)
就在他滚得昏天暗地、几乎要把自己滚晕过去时,一个细微的、带着点迟疑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光,突然闪现——
等等……
怕痒……
是因为神经敏感……
那如果……
让它们……
麻木掉呢?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停止了翻滚,猛地坐起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他低头,看向自己那条罪魁祸首的尾巴,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未完待续,江凌陌似乎想到了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