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马球场四周旌旗猎猎，玄色龙旗与各色牙旗在秋风中翻卷如云。看台上文武百官屏息凝神，场中肃立着四骑劲装将士——天子一身赤色骑装，卢凌风玄衣金纹，韦韬与杜玉则分别着青、白二色，四人执缰并立，如四柄出鞘利剑。对面，四名盔勒球手策马入场。他们身披银甲，脸上戴着狰狞的狼首面具，座下战马皆是草原良驹，比中原马匹高出整整一头。为首的盔勒队长阿史那禄手中的球杖竟是精铁所铸，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战鼓擂响，如惊雷裂空。阿史那禄率先夺球，盔勒马队瞬间呈楔形阵势突进。他们的打法极其凶悍，球杖相交时竟有金石之声。第一球，盔勒人凭借蛮力强行突破，铁球如流星般穿过风流眼。“好强的力道！”韦韬握缰的手微微发麻，方才硬接一记重击，虎口仍在发颤。杜玉眯起眼睛：“不止是力道。你们看他们的阵型变化——”第二局，卢凌风试图从中路突破，却被两名盔勒球手左右夹击。其中一人球杖诡异一转，竟不是击球，而是直扫卢凌风坐骑的前蹄！“小心！”千钧一发之际，杜玉纵马插入，球杖精准架住对方偷袭的一击。两杖相撞，杜玉只觉虎口剧痛，却借势将球轻挑，传向悄然插上的韦韬。韦韬接球后毫不迟疑，一记横扫将球击向远端。就在众人以为这一球将要出界时，天子已如闪电般出现在球路之上，人马几乎与地面平行，反手一击——球应声入网。“好！”看台上爆发出震天喝彩。阿史那禄眼中闪过厉色，挥手示意变阵。盔勒队形顿时散开，四人如狼群般穿插游走，传球路线诡谲难测。那个始终沉默的盔勒副将突然展现惊人的控球技巧，球在他杖下如活物般灵动，竟能绕过防守直取球门。比分再度落后。中场休憩时，四人聚在场边。韦韬解开护腕，手腕已是一片青紫：“这些盔勒人，分明是沙场战法。”天子凝视着对方阵型：“朕观之久矣，他们虽勇猛，却有个破绽——太依赖阿史那禄的指挥。”卢凌风点头：“切断他与队员的联系，其阵自破。”杜玉抹去额角汗珠：“我与韦韬可左右牵制，为陛下与卢将军创造时机。”下半场的鼓声更加急促。大唐队阵型突变，四人如鹤翼展开，韦韬与杜玉分别占据两翼，卢凌风坐镇中军，天子则悄然退居后方。当阿史那禄带球冲来时，韦韬突然策马斜插，不是抢球，而是封住他传球的路线。“就是现在！”天子一声令下，杜玉如离弦之箭从另一侧杀出，球杖轻点，已将那朱漆七宝球断下。杜玉带球突进，两名盔勒球手立即包抄。只见他突然俯身，球杖在沙地上划出半弧，人马几乎贴地而行，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越防守。球传韦韬，韦韬却不急于进攻，而是回传给悄然插上的卢凌风。“声东击西！”阿史那禄怒吼着回防，却为时已晚。卢凌风一记重击，球应声入网。比分扳平。盔勒人显然被激怒，攻势愈发凌厉。阿史那禄亲自控球，铁杖挥动间带着破空之声。一次拼抢中，他故意冲撞天子的坐骑，战马人立而起，险些将天子掀落。“陛下！”卢凌风纵马护驾，韦韬与杜玉立即变换站位，如双璧合围，死死封住阿史那禄的去路。三人心意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终场前最后一局，双方战成平手。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空气仿佛凝固。最后一次开球。阿史那禄亲自控球，盔勒马队如铁桶般护在他周围。大唐队几次尝试断球，都被对方以精妙的配合化解。“用那个阵型！”卢凌风高喊。四人突然散开，呈菱形站位。天子居前，卢凌风殿后，韦韬与杜玉分守两翼。这是他们连夜钻研的“破军阵”，取义于北斗破军，锐不可当。阿史那禄冷笑一声，带球直扑天子。就在两马即将相撞的刹那，天子突然侧身避让，卢凌风从后方突进，球杖如长剑出鞘，点在阿史那禄的球杖上。“撒手！”阿史那禄只觉手腕一麻，球已脱手。杜玉早已候在球路之上，接球后却不急于进攻，而是带着球向边线跑去。“他要干什么？”看台上众人惊呼。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杜玉要出界时，他突然勒马回旋，球杖挥出——不是射门，而是将球高高击向空中。与此同时，韦韬已悄然突入对方腹地。他纵马腾空，球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破！”七宝球穿过风流眼的刹那，终场锣鸣。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大唐的旌旗在看台上如浪翻涌。阿史那禄摘下面具，露出满是汗水的脸庞。他抚胸为礼：“大唐球技，名不虚传。只是最后这一球……不知是何名堂？”天子微笑：“此球名为‘同心’。”夜幕降临，四人并辔立于球场高处，远望长安万家灯火。“今日一战，臣终于明白何为真正的配合。”杜玉轻抚坐骑，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明澈。韦韬望着场边欢呼的百姓：“非止技艺，更是心意相通。”卢凌风与天子相视一笑。月光下，四人身影如剪影，映在大唐的锦绣山河之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