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义推开门时,李昀锐正在调麦克风高度——他指尖捏着螺丝刀,牛仔外套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腕骨沾了点调音台的灰尘,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手里的工具“当啷”砸在桌面。
李昀锐孟、孟老师?
他语速快了半拍,耳麦线缠在脖子上,像被抓包的学生
李昀锐我是李昀锐,您经纪人说……您愿意帮我配《洇色》的念白。
她抱着高定裙摆落座,影后气场裹着冷调香水漫开,却偏头笑了
孟子义不用紧张,我是你的歌迷——《离岸潮》的live我看过,吉他solo那段很绝。
李昀锐的耳尖瞬间红透,把打印好的念白词推过去
李昀锐念白是副歌前的‘碎语’,要……像对着熟人耍赖的感觉。
耳机里的旋律漫过耳廓时,孟子义的声线骤然软下来
孟子义其实我刚才在走廊看见你了,你吉他包沾了片落叶,像偷藏了整个秋天。
尾音刚落,李昀锐的吉他突然错了音——“铮”的一声里,他碰翻的冰美式泼在她米白色礼裙裙摆,洇出片深褐色的渍。
李昀锐对不起!
他慌得差点碰倒监听音箱,抽纸巾的手悬在半空不敢动
李昀锐这裙子我赔不起……我、我给您写一百首歌抵账?
孟子义盯着那片洇开的咖啡渍,突然伸手碰了碰他发烫的耳尖
孟子义不用抵账,
她指尖划过裙摆的渍痕,声线轻得像旋律里的气声
孟子义现在不是‘偷藏秋天’了,是‘沾了你的咖啡’——刚好,比礼服原本的设计,更像你歌词里的‘洇色’。
李昀锐攥着纸巾的手紧了紧,调音台的指示灯在他眼底跳,像没说出口的心跳。窗外的晚星漫上来时,他听见她补了句
孟子义对了,《洇色》的合唱段,缺个女声吗?
咖啡渍在米白礼裙上凝出浅褐纹路时,李昀锐攥着纸巾的指节泛白,听见孟子义那句“缺个女声吗”,耳麦线突然从颈间滑落到锁骨
他喉结滚了滚,调音台的指示灯在眼底碎成星子
李昀锐缺……但您的档期……
孟子义今晚有空。
她起身拢了拢裙摆,高定面料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风声
孟子义刚好看看小众歌手的创作现场,给新角色找灵感。
录音室的时钟爬到十点,李昀锐调完合唱轨回头,见孟子义蜷在沙发上翻歌词本,指尖在“星子落进咖啡杯”那句打了个折。
他轻手轻脚泡了杯热牛奶递过去
李昀锐孟老师,别着凉。
她抬眼时眼尾泛着浅红,是刚才练唱时飙高音揉的,接过杯子笑
孟子义叫我子义就好,再喊老师,我要唱跑调了。
伴奏重放时,两人的声线在混音里撞出涟漪。李昀锐唱“洇色的月光爬满墙”,孟子义接“谁的影子叠在旧音箱”,尾音交汇的瞬间,他忽然忘词——她凑过来指歌词的指尖带着牛奶温度,发梢扫过他手背,像羽毛挠在心上。
孟子义这里要弱一点,
她气息拂过耳廓,
孟子义像偷偷说心事。
补录到凌晨两点,李昀锐弹吉他的指尖泛了红,孟子义索性脱了高跟鞋,赤足踩在地毯上合声。窗外的星子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她发顶投下细碎光斑,他忽然开口
李昀锐其实写《洇色》时,想的是……偶遇时没敢说出口的话。
她唱歌的动作顿了顿,转头时眼底盛着星光
孟子义那现在,说出口了吗?
吉他弦突然绷出一声颤音,和录音室里骤然加快的心跳,缠成了未写完的旋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