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酒吧里的冲突

寻找陈坤的过程并不顺利。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林骁带着队员们排查了陈坤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包括他的老家、曾经的公司、经常去的赌场，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凌队，我们查到，陈坤在失踪前，曾经和一个名叫虎哥的高利贷债主有过激烈的冲突。”林骁汇报道，“虎哥说，陈坤欠了他五百万，一直没有还，失踪前几天，还和他吵了一架，说一定会还给他钱。”

“五百万？”顾靳州皱紧了眉头，“陈坤的公司已经破产了，他哪里来的钱还高利贷？”

“这就不知道了。”林骁摇了摇头，“虎哥说，陈坤当时的态度很坚定，好像已经找到了还钱的办法。”

“难道他是想通过什么非法的手段还钱？”苏清砚说道，“比如，敲诈勒索李雪或者周明轩？”

“有这个可能。”顾靳州点头，“李雪的丈夫周明轩是公司高管，经济条件很好。如果陈坤真的是李雪的秘密情人，很可能会利用这层关系，敲诈周明轩。”

“如果是这样，周明轩就有了杀害陈坤和李雪的动机。”苏清砚说道，“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和家庭，很可能会对两人痛下杀手。”

“但我们现在找不到周明轩，也找不到陈坤。”顾靳州叹了口气，“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连续几天的调查毫无进展，让整个重案组都陷入了疲惫和焦虑。顾靳州决定，晚上带队员们去酒吧放松一下，顺便也让大家换换思路。

“苏法医，晚上一起去酒吧坐坐？”顾靳州问道，语气带着一丝试探。

苏清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她平时很少去酒吧这种地方，但看着大家疲惫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晚上，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名为“夜色”的酒吧。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嘈杂，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的混合气息。林骁和其他队员们很快就融入了氛围，纷纷跑去点酒、跳舞。

顾靳州和苏清砚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鸡尾酒。

“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吧？”顾靳州看着苏清砚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嗯。”苏清砚点了点头，“不太习惯这里的氛围。”

“偶尔放松一下也好。”顾靳州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太辛苦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其实，我以前也很少来这种地方，都是被林骁他们拉来的。”

苏清砚看着他，忽然觉得，卸下一身戾气的顾靳州，似乎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你当警察多久了？”她忽然问道。

“十年了。”顾靳州回答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慨，“从警校毕业，就分配到了刑侦支队，一直干到现在。”

“十年？”苏清砚有些惊讶，“你看起来很年轻。”

“已经三十五了，不年轻了。”顾靳州笑了笑，“你呢？当法医多久了？”

“八年。”苏清砚回答道，“大学学的就是法医学，毕业后就进了法医中心。”

“为什么会选择当法医？”顾靳州好奇地问道，“这个职业，对女孩子来说，太辛苦了。”

“因为我觉得，法医可以为死者说话。”苏清砚的眼神变得坚定，“很多死者在生前无法表达自己的遭遇，而我们法医，就是通过他们的尸体，找到真相，让他们沉冤得雪。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顾靳州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敬佩。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内心竟然如此强大。“你说得对。”顾靳州说道，“我们警察和法医，虽然职责不同，但目标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追寻真相，守护正义。”

两人聊得正投机，忽然，旁边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只见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孩，动手动脚。

“美女，陪哥哥喝一杯嘛！”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说道，伸手就要去摸女孩的脸。

女孩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你们别过来！我不认识你们！”

“不识抬举！”黄毛男人脸色一沉，就要动手。

顾靳州见状，立刻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黄毛男人的手腕：“住手！”

黄毛男人回头，看到顾靳州，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小子，多管闲事！”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你觉得合适吗？”顾靳州的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如刀。

黄毛男人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但还是强装镇定：“我们只是和美女开玩笑，关你什么事？”

“开玩笑？”顾靳州冷笑一声，“有你们这么开玩笑的吗？立刻道歉！”

“道歉？不可能！”黄毛男人的同伙也围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

林骁和其他队员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跑了过来，站在顾靳州身后。

“凌队，怎么回事？”林骁问道。

“这几个家伙调戏女孩，还不认错。”顾靳州说道。

黄毛男人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嘴硬：“你们别以为人多就能欺负人！我告诉你们，我大哥可是虎哥！”

“虎哥？”顾靳州眼神一亮，“哪个虎哥？”

“还能有哪个虎哥？就是高利贷界的虎哥！”黄毛男人得意地说道。

顾靳州和苏清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虎哥的人。

“正好，我们找虎哥有事。”顾靳州说道，“你现在带我去找他，这件事就算了。否则，我就以调戏妇女、寻衅滋事的罪名，把你们带回警局。”

黄毛男人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怕虎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带你们去找虎哥。但你们不能为难我。”

“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顾靳州说道。

一行人跟着黄毛男人，离开了酒吧，前往虎哥的住处。路上，苏清砚对顾靳州说道：“你觉得，虎哥会知道陈坤的下落吗？”

“不好说。”顾靳州摇了摇头，“但他是陈坤的债主，很可能和陈坤有过联系。就算他不知道陈坤的下落，也可能知道一些有用的线索。”

苏清砚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她希望，这次能从虎哥那里，找到关于陈坤的线索，让案件有所突破。

虎哥的住处是一栋豪华的别墅，门口有保镖站岗。黄毛男人上前说明了情况，保镖进去通报后，让他们进去了。

别墅里装修奢华，虎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雪茄，眼神阴鸷。看到顾靳州等人，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警察同志。不知各位找我，有什么事？”

“虎哥，我们找你，是想问问你，陈坤的下落。”顾靳州说道，语气直接。

“陈坤？”虎哥皱了皱眉，“那个欠我钱的混蛋？我也在找他！他欠了我五百万，跑了一年多了，我还想找他要钱呢！”

“你最后一次见陈坤是什么时候？”顾靳州问道。

“一年前。”虎哥回答道，“他当时说会还我钱，让我再宽限他几天。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去哪里筹钱？”苏清砚问道。

“没有。”虎哥摇了摇头，“他当时只是说，他有一个办法，很快就能拿到钱。但具体是什么办法，他没有说。”

“你有没有觉得，他当时的行为有什么异常？”顾靳州问道。

虎哥想了想，说道：“异常？倒是有一点。他当时看起来很紧张，而且，我好像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了一道新鲜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伤口？”苏清砚和顾靳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

“是的，一道很深的划伤，还在流血。”虎哥点头，“我当时还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不小心被玻璃划伤的。但我总觉得，不像。”

“会不会是和人搏斗时留下的？”苏清砚说道。

“有可能。”顾靳州点头，“如果陈坤当时和人搏斗过，那么他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你的意思是，陈坤已经死了？”虎哥有些惊讶，“那我的五百万，岂不是泡汤了？”

顾靳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虎哥，你还知道关于陈坤的其他事情吗？比如，他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或者经常去的地方？”

虎哥摇了摇头：“陈坤这个人，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而且，他破产后，就很少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

看来，从虎哥这里，也得不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了。顾靳州和苏清砚对视一眼，都有些失望。

“谢谢虎哥的配合。”顾靳州说道，“如果以后你有了陈坤的消息，麻烦及时联系我们。”

“好说。”虎哥点了点头，“如果我找到了他，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他，帮我要回我的钱。”

顾靳州没有说话，转身带着队员们离开了别墅。

走出别墅，苏清砚说道：“陈坤手腕上的伤口，会不会和张磊有关？”

“很有可能。”顾靳州点头，“张磊的骸骨手腕处有金属残留，说明他在和凶手搏斗时，可能划伤了凶手的手表表链。而陈坤手腕上的伤口，很可能就是在和张磊搏斗时留下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陈坤就是杀害张磊的凶手？”苏清砚说道。

“有这个可能。”顾靳州说道，“但他为什么要杀害李雪呢？而且，他现在又在哪里？”

“也许，他杀害李雪和张磊后，因为害怕被追查，就躲了起来。”苏清砚说道，“或者，他也被其他人杀害了。”

案件变得越来越复杂，线索相互交织，让人眼花缭乱。顾靳州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有了新的方向。”顾靳州说道，“我们要重点调查陈坤的下落，同时也要继续寻找周明轩。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能找到真相。”

苏清砚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她知道，这条路可能会很艰难，但她不会放弃。因为她和顾靳州一样，都有着对真相的执着和对正义的坚守。

而在这一次次的并肩作战中，她对顾靳州的感情，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她开始发现，这个男人虽然外表冰冷，但内心却很温暖，他对工作的认真、对队员的关心、对正义的执着，都让她深深吸引。

只是，她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仅仅因为并肩作战产生的默契，还是真正的喜欢。而顾靳州，也对这个专业、坚韧、偶尔会流露出小女生姿态的女法医，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两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拉扯着，不知道这段始于针锋相对的关系，最终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