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沈青衿
凌晨一点,“晚照”酒吧的最后一曲终了,震耳的音乐骤停后,空气里还飘着残留的鼓点余韵。江雪倚在吧台尽头,指尖的烟燃到了滤嘴,烫得她微微瑟缩了一下,才恍然回神。一米七八的身影裹在黑色丝绒西装里,肩线凌厉,下颌线绷得很紧,眼底是化不开的沉郁——刚才有个醉醺醺的客人缠着沈青衿要微信,被她冷声呵斥后,对方撂下一句“不过是个调音的,装什么清高”,刺得沈青衿脸色瞬间苍白。
沈青衿正蹲在调音台前收拾设备,白色工装外套的袖口沾了点灰尘,她却像是没察觉,手指机械地缠绕着音频线。一米七四的身高蹲在那里,显得有些单薄,颈间的耳机垂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刚才那句侮辱,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不是在意客人的态度,而是怕江雪觉得,自己留在“晚照”,只会给她添麻烦。
“收拾完了?”江雪的声音打破沉默,她掐灭烟蒂,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吧台,带出一阵淡淡的雪松味。
沈青衿抬头,眼底的红丝还没褪去,却强装平静:“嗯,都弄好了。”她起身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手腕上的疤痕在灯光下闪了闪——那是她当年为了保护被骚扰的朋友留下的,也是她心里隐隐的自卑,总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光芒万丈的江雪。
江雪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沈青衿挣开她的手,低头继续收拾背包,“可能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她逃得太快,没看到江雪伸在半空的手,以及眼底翻涌的失落。江雪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凉意。其实她想解释,想告诉沈青衿,在她心里,那个在调音台前发光的人,比任何时候都耀眼。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沉默——她向来不擅长表达,习惯了用冷静伪装自己,却忘了沈青衿的心,其实很敏感。
接下来的几天,沈青衿像是刻意避开江雪。她总是提前到酒吧,等江雪来的时候,已经躲进了调音室;收工后也从不逗留,拎着背包就走,连眼神都很少交汇。酒吧里的熟客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私下里议论纷纷,说老板和调音师是不是闹矛盾了。
江雪心里憋着一股气,又带着心疼。她知道沈青衿在介意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那天晚上,她在吧台后调了一杯酒,酒液是淡淡的青绿色,像沈青衿名字里的“青”字。她端着酒走到调音室门口,门没关严,能看到沈青衿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是她新做的音效方案,却被她反复删除、重写。
“在干嘛?”江雪推开门走进来,将酒杯放在她面前,“调的‘青衿’,尝尝。”
沈青衿抬头,看到那杯酒,眼眶忽然就红了。她知道江雪记得她的喜好,记得她喜欢淡口味的酒,记得她名字里的寓意。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难过:“江雪,我是不是……不该留在这儿?”
“什么意思?”江雪的心猛地一沉。
“我总给你添麻烦。”沈青衿的声音带着哽咽,“那天那个客人,还有以前……我总是处理不好人际关系,不像你,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我怕别人说,你这个老板,怎么留了个这么没用的调音师。”
江雪愣住了,她从没想过,沈青衿会这么想。她抬手,轻轻抚摸着沈青衿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她:“傻不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晚照’能走到今天,一半是因为我,另一半,是因为你。你的调音,是这里的灵魂,没有你,‘晚照’就不是‘晚照’了。”
沈青衿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真的吗?”
“真的。”江雪蹲下身,与她平视,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调的音,更喜欢你……沈青衿,你不用觉得自卑,你的好,我都知道。”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沈青衿心里的防线。她扑进江雪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江雪紧紧抱着她,一米七八的身高将她完全笼罩,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以后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憋着。”江雪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们是一起的,不是吗?”
沈青衿在她怀里点点头,眼泪浸湿了她的西装外套,却觉得心里无比踏实。她知道,江雪虽然话少,但总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温暖她。
江雪松开她,抬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指尖带着暖意:“尝尝那杯酒,看看合不合口味。”
沈青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甜味,像江雪的温柔。她笑了,眼底的阴霾终于散去,露出了久违的、亮晶晶的模样。
调音室的灯光柔和,映着两个并肩而坐的身影。一米七八与一米七四的身高差,此刻却显得格外和谐。她们之间,有误会带来的虐心拉扯,也有心意相通后的甜蜜依偎,就像这杯“青衿”酒,先有淡淡的涩,后有绵长的甜,在岁月里慢慢发酵,酿成最动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