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在旁观者视觉或许我们甚至不会认识，事情还要从高中说起

那本厚重的《××××》从抽屉里滑落时，沈暮正巧经过最后一排的座位。

“砰”的一声闷响，精装封面与地面接触，书页散开，像一只受伤的鸟摊在教室的水磨石地板上。

“啊。”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课桌后传来。

沈暮停下脚步，自然地弯腰拾起。“给你，”她将书递过去，声音温软，“书角有点折了，回去压一压就好。”

然后她抬眼，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坐在这个角落里的男生。

谢琛。

沈暮在脑海里搜寻了片刻才记起这个名字。他是那种在班级里几乎不存在的同学——永远坐在最后一排，永远安静，永远不举手发言，也永远不会在集体活动中被人注意到。要不是此刻距离如此之近，沈暮甚至不知道他有一双如此深邃的眼睛，此刻正因为慌乱而闪烁着。

“谢谢。”谢琛接过书的手指有些颤抖，迅速低下头，耳根泛红。

沈暮微微一笑，转身欲走，却瞥见那本书的封面。“《×××××》？你也喜欢啊？”

谢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垂下眼帘。“随便...看看。”

“我很喜欢这本书的开头。”沈暮轻声说，“‘许多年之后......。’”

谢琛的眼中亮起一簇微光。“你读过？”

“嗯。”沈暮点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侧脸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但我更喜欢结尾....。’”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教室里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操场上的喧闹声，和头顶风扇单调的转动声。

“我该回座位了。”沈暮指了指前排，“快上课了。”

“谢谢。”谢琛再次说道，这次他抬起头，直视着沈暮的眼睛。

那一刻，沈暮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那目光中有某种过于炽热的东西，与她印象中这个沉默寡言的男生不太相称。

“不客气。”她微笑着转身，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留下淡淡的栀子花香。

沈暮不知道，在她离开后，谢琛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良久，直到预备铃响起，他才小心翼翼地将书本放回抽屉，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她也不知道，那本《×××××》里，夹着一张刚刚完成的素描——画中的女孩正弯腰捡书，长发垂落如瀑，侧脸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沈暮更不知道，在她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年，这个平凡的午后插曲会成为另一个人心中无法磨灭的记忆，如同书页间压藏的花朵，即使岁月流逝，仍保持着最初的形状与气息。

沈暮并未把这在意，心中盘算着班委应该又有胜算了。

回到座位的沈暮很快将这次短暂的交流抛在脑后。她依然是那个人缘极好的温柔女生，依然习惯独来独往，依然会在经过最后一排时礼貌地微笑，却再未与那个角落里的男生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