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维和精英变泥腿，这波操作我服了
我提着还在滴血的长枪踹开木门时，甘夫人正抱着阿斗蜷缩在墙角，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她身上那身绫罗绸缎在满是尘土的破宅里格外扎眼，泛着柔和的光泽，怀里的襁褓绣着精致云纹，边角还镶着细绒——这要是被曹军撞见，跟举着“刘备家眷在此”的牌子没区别，比我在加沙遇到的任何一次暴露危机都凶险。
“夫人莫慌，我乃常山赵子龙，奉主公之命来救您和少主。”我尽量让语气沉稳，可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一身银甲沾着血污和泥点，头发散乱，脸上还挂着刚才打斗溅到的血珠，怎么看都像个刚从尸堆里爬出来的败兵，而非传说中“银甲白袍”的猛将。
甘夫人抬眼打量我，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惊恐与怀疑：“你、你真是赵将军？我听闻赵将军英气逼人，怎会这般……狼狈？”
“嗨，都这时候了，英气能当饭吃？”我自嘲地抹了把脸，蹭掉一层泥灰，“曹军百万大军围得跟铁桶似的，能活着找到您就不错了。您看这铠甲，常山赵氏祖传的，就是沾了点烟火气，绝对正品保障。”
或许是走投无路只能赌一把，或许是我眼神够坚定，甘夫人抱着阿斗的手微微放松，含泪点了点头：“将军，我信你，全听你安排。”
我刚松口气，远处突然传来曹军的呼喊，越来越近：“搜查所有可疑之人！重点抓衣着华贵、面容白净的贵族！抓住刘备家眷，赏千金、封万户侯！”
“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甘夫人这白皙娇嫩的皮肤、一身绫罗绸缎，再加上那精致的襁褓，简直是活靶子。刚才解决门口那几个曹军时动静不小，肯定惊动了附近的巡逻队，再磨蹭下去，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我急得团团转，脑子里飞速运转。在加沙执行维和任务时，我曾让平民换上当地服饰躲避武装分子搜查，可这古代战场，哪来那么多合适的衣服？正焦灼时，原主记忆里墨子“仿生伪装”之术突然冒出来——以环境为掩护，藏起自身特质，让敌人无从辨识。我目光一扫，落在墙角的湿泥浆和行囊里那套原主备用的农妇粗布衣裳上，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夫人，事急从权，您必须立刻换上这套衣服！”我掏出粗布衣裳递过去，那布料粗糙发硬，还带着点霉味，跟她身上的绸缎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甘夫人看着衣裳，脸上露出犹豫：“将军，这……”
“夫人！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我指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曹军已经到跟前了，您这身行头就是活靶子，唯有褪去华贵，方能避祸！”
见她还是迟疑，我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俯身掬起一把湿泥浆，冰凉的泥水顺着指缝往下淌。我语气恳切却不容置疑：“夫人恕罪，乱军之中，唯有这般方能万无一失。泥浆能掩去您的肤色与轮廓，让您看起来就是个饱受战乱的农妇，曹军绝不会起疑。”
甘夫人看着我手里的泥浆，脸色发白，显然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可她瞥了眼怀里熟睡的阿斗，终是咬咬牙点头：“好，我听将军的。”
我背过身去，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心里五味杂陈。想我在加沙，虽条件艰苦，但从未让平民受这种委屈，如今却要让刘备的夫人抹泥换粗布，真是造化弄人。
“将军，我换好了。”甘夫人的声音带着羞涩与不安。
我转身一看，粗布衣裳虽不合身，但已看不出贵族模样。可她那张白净的脸、细腻的脖颈，依旧太过显眼。“得罪了，夫人。”我举起泥浆，小心翼翼朝她脸颊伸去。
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时，心头突然一阵酸涩。那细腻的触感，让我想起了在加沙牺牲的恋人——她是维和医护兵，温柔善良，总笑着说我是“拼命三郎”。牺牲那天，她为救当地孩童被流弹击中，临终前还笑着安慰我：“苏云，别难过，我们守护和平，值得。”
“若她还在，定然不会让我置身这般险境，也不会让我亲手为他人涂抹污泥避祸。”我眼眶发热，强压下情绪，动作轻柔地将泥浆抹在她脸上、脖颈上。泥浆冰凉，甘夫人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没躲闪。我尽量抹得匀净自然，遮住她的白皙肤色与精致轮廓，只留一双清澈的眼睛在外。
“夫人忍忍，逃出重围就给您找干净水清洗。”我一边抹一边安慰。
好不容易给甘夫人伪装完毕，我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忍不住给墨子点了个赞——这“仿生伪装”是真管用，现在的她，活脱脱一个饱受风霜的农妇，谁能想到是刘备的夫人？
接下来轮到自己伪装。我解下亮银甲，这玩意儿虽帅却太扎眼，还笨重得很，跑起来不方便。我把铠甲塞进柴堆藏好，又用破布条紧紧缠绕长枪杆，将锋利枪头插进行囊，让长枪变成一根普通挑担木棍。最后，我小心翼翼接过阿斗，小家伙睡得正香，小嘴微张，浑然不知身处险境。我将他裹进衣襟系好，让他紧贴我的胸口，既能保护他，又能让他感受到体温，不易哭闹。
“将军，阿斗他……”甘夫人有些担心。
“放心，我在加沙护送过不少难民儿童，照顾孩子有经验。”我拍了拍胸口保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曹军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刚才这边有打斗声，进去看看！”
“不好，快到门口了！”我连忙对甘夫人做了个噤声手势，“等会儿出去你低头不语，跟在我身后，咱们扮成逃难的夫妻，闯出去再说！”
我深吸一口气，扛起“行囊”，故意佝偻脊背，压着嗓子用常山乡音对甘夫人说：“婆娘，抓紧我，咱们趁乱冲出去，前面就能找到主公的人了！”
甘夫人极聪明，立刻配合着应道：“嗯，当家的，我听你的！”
我握着她的手腕，能清晰感受到她的颤抖。可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可言。我猛地拉开木门，护着甘夫人，混在刚好路过的一队逃难百姓中，低着头快步前行。
门外的曹军士兵果然注意力都在民宅里，没怎么留意我们这对“普通夫妻”。可刚走没几步，一个眼尖的士兵突然喊道：“等等！那两个人看着不对劲！给我站住！”
我心里一紧，知道是伪装还是引起了怀疑。脚下不敢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嘴里还念叨着：“兵爷，俺们就是逃难的，没啥不对劲的！”
“还敢跑！”那士兵大喊一声，提着刀就追了上来。
我心里暗骂，这刚出狼窝又要入虎口？看来只能硬着头皮闯了！我护着甘夫人，专挑人多的地方钻，利用混乱的人群阻挡追兵。耳边传来士兵的怒骂声和百姓的哭喊声，脚下的路又湿又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快！拦住他们！”越来越多的曹军士兵被惊动，朝着我们围了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下麻烦大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厮杀声，有人大喊：“赵将军何在？主公派我等来接应！”
是刘军的人！我又惊又喜，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我在这里！快接应！”
曹军士兵见状，脸色一变，也顾不上追我们了，连忙掉头迎击刘军。我趁机拉着甘夫人，拼尽全力冲了出去，终于和接应的刘军汇合。
“赵将军，您没事吧？甘夫人和少主还好吗？”带队的将领连忙问道。
“我们都没事，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我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可还没等我们喘口气，就发现这队刘军人数不多，很快就被曹军包围了。带队将领脸色一变：“将军，曹军太多，我们掩护您和甘夫人先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咬了咬牙，解开行囊上的破布，露出龙胆亮银枪的锋芒，“跟我杀出去！”
我抱着阿斗，护着甘夫人，挺枪冲入曹军之中。我的枪法融合了原主的武艺与现代格斗术，再加上在加沙练出的实战经验，杀起曹军来如砍瓜切菜。刘军士兵见状，也士气大振，跟着我一起奋勇拼杀。
一番激战，我们终于杀出重围，朝着刘备主营的方向狂奔。直到跑出去很远，确认曹军没有追上来，才敢停下来喘气。
甘夫人靠在树上，捂着胸口平复呼吸，脸上的泥浆已经花了，却依旧难掩疲惫：“将军，多谢你……”
“夫人客气了，保护您和少主是我的职责。”我一边说，一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污，心里却在自嘲：这刚伪装好就开打，墨子的“仿生伪装”算是白用了一半，不过幸好，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我望着远处依旧硝烟弥漫的战场，又摸了摸怀里熟睡的阿斗，心里清楚，这只是逃离了长坂坡的核心险境，前路依旧布满荆棘。接下来，我们还要面对更多的曹军盘查，能不能顺利抵达刘备主营，还是个未知数。
“夫人，咱们不能停留太久，得赶紧赶路。”我扶起甘夫人，“接下来的路，可能还会遇到曹军盘查，咱们还得靠刚才的伪装和乡音蒙混过关，委屈您了。”
甘夫人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将军说笑了，能活着就好，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我点了点头，护着甘夫人，再次踏上征程。夕阳西下，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心里暗忖：这乱世之中，想活着太难了，更别说安稳相守。我这般漂泊无依，又身负血海深仇，或许注定只能在战场上厮杀，那些儿女情长，还是趁早断了念想吧。
只是不知为何，脑海里却总是闪过刚才给甘夫人涂抹泥浆时的画面，还有她那双清澈而坚韧的眼睛。我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甘夫人和阿斗，安全抵达刘备主营。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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