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居酒屋暖黄明亮,木质餐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寿喜烧,滋滋作响的牛肉裹着生鸡蛋液,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佐助佑鸣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公筷,热情地给月虹和卢卡斯夹了两块肥牛:“这家的和牛特别新鲜,你们多尝尝,不够我们再点。”
卢卡斯咬了口牛肉,满足地眯起眼睛,刚想开口夸赞,却听到月虹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他抬头看月虹,发现她正看着佐助佑鸣,眼神里带着点冷淡的了然——刚才韩京民走后,佐助佑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刚好也要来这家店吃饭,顺势就坐了过来。
佐助佑鸣像是没察觉到两人的异样,又给月虹夹了一筷子金针菇,笑着说:“月虹小姐,你刚才跟那位韩国朋友好像有点误会?其实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就好,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卢卡斯皱了皱眉,刚想反驳——明明是韩京民先挑事,还偷了月虹的西瓜,怎么就成“误会”了?却被月虹用眼神制止了。
月虹拿起筷子,慢慢夹起碗里的金针菇,语气平淡:“朋友?我跟他可算不上朋友,毕竟不是谁都能心安理得拿别人东西的。”
佐助佑鸣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又很快恢复自然,转而对卢卡斯说:“卢卡斯先生,你之前说不喜欢韩国,其实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色,没必要一棍子打死嘛。就像我们日本,也有很多人喜欢韩国的综艺和美食呢。”
这话一出,卢卡斯更不乐意了:“可他刚才明明……”
“好了,先吃饭吧。”月虹打断他,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卢卡斯碗里,眼神却没离开佐助佑鸣,“佐助先生倒是很会调和矛盾,不过刚才在市集上,你好像也说过‘韩国有些文化确实争议挺大’,怎么现在又替他说话了?”
佐助佑鸣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笑着解释:“我就是觉得大家出门在外,和气生财嘛。而且韩京民先生毕竟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关系弄僵。”他说着,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清酒,“来,尝尝这个,本地的清酒,度数不高,很顺口。”
看着他一脸“和善”地倒酒、夹菜,嘴里却说着前后矛盾的话,月虹心里冷笑——果然是典型的伪善,一边说着“大家是朋友”,一边在背后暗戳戳地和稀泥,既不想得罪韩京民,又想在他们面前维持好人缘。
卢卡斯没那么多心思,只是觉得佐助佑鸣的话听着不舒服,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含糊道:“我还是觉得月虹说得对,偷东西的人本来就不对,没必要帮他说话。”
佐助佑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没再接话,只是一个劲地给两人夹菜,试图用食物转移话题。月虹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里越发清楚——眼前这个人,表面温和,实则心思深沉,跟他打交道,得多留个心眼。
一顿饭下来,佐助佑鸣全程热情周到,却没再提半句韩京民的不是,反而好几次暗示“同行之间要互相包容”。直到结账时,他还抢着付钱,被月虹拦下后,又笑着说:“那下次我请你们去吃东京最好吃的寿司。”
走出居酒屋,晚风一吹,卢卡斯才后知后觉地跟月虹说:“我刚才总觉得佐助佑鸣有点奇怪,他好像一直在帮韩京民说话,明明韩京民偷了你的东西。”
月虹点了点头,看着远处东京湾的夜景,语气冷淡:“他不是奇怪,是伪善。一边想跟我们维持朋友的样子,一边又不想得罪同行,这种人,以后少跟他来往就好。”
卢卡斯似懂非懂地点头,又立刻握紧月虹的手:“没关系,有我在呢!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看着少年认真的眼神,月虹心里的那点不快瞬间消散,她笑着点头:“好,那接下来的行程,就全靠你啦。”
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远处的摩天轮亮着彩色的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比身边的夜景更让人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