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推开车门,指尖触到玄关冰凉的玉石把手时,眸底最后一丝宴会的喧嚣彻底沉淀,只余下与这空旷别墅契合的清冷:“终于,回家了。”
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暖白光线漫过她黑裙摆,却驱不散周身的冷。偌大的别墅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她换鞋时指尖划过鞋柜上蒙着的薄尘,忽然低笑一声——这所谓的家,不过是比宴会厅更华丽的牢笼。
她将晚宴手包随意搁在玄关柜上,金属搭扣碰撞发出轻响,在空荡里格外清晰。赤脚踩上微凉的大理石地面,一步步走向客厅,沿途壁灯的光晕在她身后次第熄灭。指尖抚过落地窗冰凉的玻璃,窗外是城市万家灯火,窗内只剩她孤身一人,连呼吸都染上了寂静的冷:“这样的家,倒也清净。”
指尖刚离开玻璃,玄关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是她随手搁置的手包滑落,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弯腰去捡时,一枚冷硬的黑玉耳钉滚到脚边,纹路凌厉,分明是顾斯昱晚宴上不慎遗落的。她指尖捏起耳钉,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蔓延,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原来,他的痕迹,竟悄无声息跟着回了家。
她指尖摩挲着黑玉耳钉的凌厉纹路,眸色沉沉。转身拉开玄关柜最底层的暗格,里面只静静躺着一只旧丝绒盒——那是三年前她意外遗失的半枚墨玉扳指,纹路竟与这耳钉隐隐契合。将耳钉放入盒中,两抹冷色相撞,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与疏离:“顾斯昱,我们的账,迟早要算。”
手机震动声突然划破别墅的寂静,屏幕亮起时,顾斯昱的名字赫然在目,消息只有短短四字:“耳钉还我。” 她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紧,丝绒盒里的墨玉与黑玉仿佛在暗夜里共振,眸底冷光乍现:“正有此意。”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地址发来”,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丝绒盒被她随手丢进抽屉,暗锁扣合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冷影,如同她眼底未散的锋芒——这场始于意外的重逢,终要在明暗交错的棋局里,见个分晓。
她垂眸看着屏幕上“地址发来”的回复,眼尾微微上挑,漾开一丝凉薄的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抽屉边缘,那里还残留着丝绒盒的细腻触感,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眼底,明明灭灭间,藏着无人知晓的算计与悸动——她知道,这地址一旦发来,便是新一轮交锋的开始,而她,早已奉陪到底。
次日午后,黑色宾利停在城郊半山腰的独栋别墅前。沈清辞推开车门,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衬得她肩线冷峭,指尖捏着那枚黑玉耳钉,缓步踏上铺满青石板的小径。别墅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顾斯昱正倚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墨色瞳孔在看到她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你倒来得准时。”
沈清辞抬手将耳钉抛向他,银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弧线:“物归原主,顾少收好。”顾斯昱抬手稳稳接住,指腹摩挲着纹路,抬眸时眼底寒潭微动:“只是来还东西?”她唇角勾着疏离笑意,转身便要走:“不然,顾少以为我来做什么?”
“三年前,你遗失的扳指,”顾斯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冷硬的穿透力,“当真不想要了?”
沈清辞转身的动作骤然顿住,指尖不自觉蜷缩。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侧脸,将那份清冷衬得愈发锋利:“顾少说笑了,一枚旧物而已。”
他缓步走近,黑玉耳钉在指尖转动,眸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暗潮:“旧物?那你为何藏着它的另一半?”
沈清辞肩头微绷,却未回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顾少记错了,我从没收过什么扳指。”
顾斯昱步步紧逼,气息裹挟着淡淡的雪松冷香笼罩过来,指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他将那枚黑玉耳钉按在她掌心,与她腕间隐现的墨玉胎记恰好契合:“记错?这纹路与你胎记同源,你敢说无关?”
她猛地抽手,眸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强装镇定:“不过巧合,顾少未免太会联想。”
顾斯昱指尖并未松开,反而微微用力,将她的手腕转向光下——那枚墨玉胎记在阳光下晕开淡淡的光泽,竟与耳钉纹路、扳指碎片形成完整的暗纹图腾。“巧合?”他低笑一声,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几分嘲弄与隐忍,“当年你在顾家老宅偷走扳指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清辞浑身一震,猛地抬眸,眼底清冷碎成裂纹:“你胡说!当年分明是你……”话到嘴边骤然顿住,她别过脸,声音发紧,“旧事不必再提,我与顾家,早无瓜葛。”
“早无瓜葛?”顾斯昱的指腹摩挲过她腕间胎记,力道骤然收紧,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人吞没,“那你为何顶着沈姓,在娱乐圈步步为营,偏偏撞进我眼底?”
沈清辞猛地挣开他的束缚,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掌心的耳钉硌得生疼。她抬手抹去眼角不易察觉的湿意,声音冷得发颤却字字锋利:“顾斯昱,当年顾家对我沈家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我回来,从来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讨债。”
他看着她眼底破碎的清冷,喉结滚动,语气忽然沉了几分:“讨债?那你可知,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隐情?”沈清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笑出声,眼底却无半分暖意,“我父母惨死,沈家破产,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沼,这就是你说的隐情?”
她步步逼近,指尖几乎要戳到他胸口,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哽咽与锋利:“顾斯昱,你和你那个伪善的家族,欠我的,欠沈家的,用什么都还不清!”
顾斯昱僵在原地,看着她眼底燃烧的恨意,喉结滚动数次,最终只吐出一句沙哑的话:“当年下令查封沈家的人,不是我父亲。”
她猛地顿住动作,眼底的恨意骤然凝固,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不是你父亲?”沈清辞的声音发颤,指尖攥得发白,“顾家掌权人从来都是顾明远,不是他还能是谁?”
顾斯昱侧身避开她的目光,指尖捏皱了掌心的耳钉,声音低哑得近乎晦涩:“是我二叔,顾明诚。”
他抬眸时,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疲惫与猩红:“当年他联合外敌构陷沈家,嫁祸我父亲,就是为了夺权。我也是三年前翻查旧账,才发现真相。”
沈清辞踉跄着后退半步,背脊撞在冰冷的落地窗上,窗外的阳光刺得她眼眶生疼——多年来支撑她活下去的恨意,竟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嫁祸?”她喃喃重复,指尖无意识抠着玻璃边缘,冰凉触感却捂不热心口的混乱。多年来咬牙切齿的复仇目标,忽然成了被构陷的棋子,支撑她走过暗无天日的恨意,竟像个笑话。
顾斯昱上前半步,想扶她却又收回手,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找了你三年,就是想告诉你真相。”
沈清辞猛地抬眸,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戾气,却多了几分茫然:“那我父母的死……”
“是意外,却被他顺水推舟嫁祸给我父亲。”他喉结滚动,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泛黄的文件,“这是当年的验尸报告,还有顾明诚的转账记录。”
文件落在她手中,纸张粗糙的质感硌得指尖发疼,上面的字迹却像重锤,砸碎了她固守多年的执念。
沈清辞指尖颤抖着翻页,验尸报告上“意外坠楼”的结论与顾明诚的隐秘转账记录交织,像一张密网将她困住。多年来刻意压抑的委屈与茫然瞬间冲破防线,眼泪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浅浅的水渍。
她猛地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那些咬牙硬扛的日夜,那些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隐忍,原来都建立在一场被扭曲的真相之上。
顾斯昱站在原地,看着她卸下所有防备的模样,喉结滚动,终究还是上前,将一件带着雪松冷香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对不起,”他声音低哑,“我来晚了。”
西装外套的雪松冷香裹着暖意,让沈清辞颤抖的肩头渐渐平复。她抬手抹掉眼泪,指尖攥着文件站起身,眼底的茫然已被冷锐取代——恨意未消,只是换了真正的靶心。
“对不起没用,”她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却字字坚定,“顾明诚欠我的,欠沈家的,我要他加倍偿还。”
顾斯昱眸底闪过一丝赞许,掌心的黑玉耳钉被他攥得更紧:“我陪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这里有他近年挪用公司资产、勾结外敌的证据,我们联手,让他身败名裂。”
沈清辞接过U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彻底冷静。两人目光交汇,过往的疏离与敌意褪去,只剩共同的目标在眼底燃起火焰——这场迟来的复仇,才刚刚拉开序幕
“顾家下周有股东年会,是扳倒他的最佳时机。”顾斯昱指尖划过茶几上的家族分布图,指尖落在“顾明诚”的名字上,眼底寒光凛冽,“他近年野心膨胀,暗中转移的资产足以动摇集团根基,只要在年会上公开证据,股东们绝不会容他。”
沈清辞指尖敲击着U盘,眸底闪过一丝算计:“我可以利用娱乐圈的资源,提前放出他私下交易的模糊消息,引发舆论预热。等年会当天,你在现场抛出实锤,内外夹击,让他无处可逃。”
话音刚落,顾斯昱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弹出一条匿名短信:“好戏开场,小心引火烧身。”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警惕——顾明诚,已经察觉到了动静。
沈清辞指尖划过短信界面,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他倒比我们想象中警觉。”她将手机递还给顾斯昱,“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免得赢太轻松。”
顾斯昱攥紧手机,眸底暗潮翻涌:“他敢来试探,就说明证据还没攥死我们。年会前,我会派人盯着他的动作,你那边舆论预热按原计划来,注意保护好自己。”
“放心。”沈清辞将U盘收好,起身整理了一下披在肩头的西装,雪松冷香缠绕鼻尖,“娱乐圈的刀光剑影,我比你熟。”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利落,“年会见,顾先生。”
“沈小姐。”顾斯昱突然叫住她,指尖捏着那枚黑玉耳钉,“这个,你拿着。”他上前将耳钉塞进她掌心,“暗纹能启动顾家老宅的密室,里面有顾明诚当年构陷沈家的最终证据,关键时刻或许能用得上。”
沈清辞指尖攥紧冰凉的耳钉,回眸时眼底锋芒毕露:“成交。”
年会当天,顾家宴会厅流光溢彩,却处处藏着暗涌。股东们三三两两聚集,眼神交汇间尽是算计,而顾明诚身着高定西装,端着香槟穿梭其中,嘴角挂着虚伪的笑意,眼底却时不时扫向入口处,带着几分警惕。
沈清辞一袭暗红色丝绒长裙,红唇衬得肤色愈发冷白,挽着顾斯昱的手臂踏入会场时,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她从容应对着各方探究的视线,指尖却悄悄攥着那枚黑玉耳钉,掌心沁出薄汗——舆论预热已发酵数日,顾明诚的支持者早已蠢蠢欲动。
“哟,这不是沈小姐吗?”顾明诚端着酒杯走来,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臂上停留片刻,语气带着刻意的嘲弄,“听说沈小姐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现在要攀附顾家这棵大树了?”
沈清辞唇角勾起一抹凉笑,正要开口,顾斯昱已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语气冷硬:“二叔,今日是股东年会,不是你嚼舌根的地方。”
顾明诚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突然提高音量:“怎么?不敢让沈小姐说话?还是怕她说出当年为了上位,不惜……”
话音未落,沈清辞猛地抬手,将一叠照片摔在他面前的托盘上,照片上是顾明诚与外敌私下交易的清晰画面:“顾二叔,比起我的‘过往’,你勾结外敌、挪用公款的证据,是不是更该让股东们看看?”
全场哗然,顾明诚脸色骤变,正要辩解,顾斯昱已拿起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各位股东,今日我有重要证据要向大家公布……”
顾明诚脸色铁青,猛地挥手扫落托盘上的照片,纸屑纷飞间,他厉声嘶吼:“一派胡言!这些都是伪造的!是你们联手陷害我!”
他目光扫过在场股东,语气急切地煽动:“各位,顾斯昱为了夺权,勾结外人污蔑亲二叔!沈清辞是什么身份?她是沈家余孽!当年沈家破产就是咎由自取,如今她回来,分明是想报复顾家!”
部分股东面露迟疑,交头接耳间,舆论风向隐隐有反转之势。沈清辞眸色一沉,指尖攥紧黑玉耳钉——关键时刻到了。
“伪造?”她上前一步,红唇微勾,声音清亮如刃,“顾二叔,你以为销毁了交易文件,就没人知道真相了?”她抬眸看向顾斯昱,“麻烦顾先生稳住现场,我去取最终证据。”
话音未落,她转身快步冲向宴会厅侧门——顾家老宅的密室入口,就在会场地下。顾明诚见状瞳孔骤缩,厉声吩咐保镖:“拦住她!绝不能让她得逞!”
几名黑衣保镖立刻围了上来,顾斯昱身形一动,挡在沈清辞身后,掌心翻出一枚微型电击器,瞬间放倒两人:“快走!这里交给我!”
沈清辞回眸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决绝,转身冲进侧门。密室的暗门需要黑玉耳钉的纹路解锁,而顾明诚的人已紧随其后——这场与时间的赛跑,容不得半分差错。
侧门后是陡峭的石阶,沈清辞踩着高跟鞋狂奔而下,裙摆翻飞间,指尖始终攥着那枚黑玉耳钉。地下室阴冷潮湿,墙壁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尽头的石门上刻着与耳钉纹路契合的凹槽——正是顾家老宅的密室入口。
她将耳钉嵌入凹槽,“咔哒”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开启。室内堆满尘封的文件,正中央的紫檀木盒泛着幽光,里面静静躺着顾明诚当年与外敌签署的原始协议,还有他亲手伪造沈父挪用公款的假证据。
“找到你了。”沈清辞刚拿起木盒,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明诚的保镖已追至门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把东西交出来!”
她侧身躲到石柱后,指尖摸到墙角的消防斧,眼底冷光乍现。与此同时,宴会厅内的顾斯昱正被数名股东围堵,顾明诚拿着伪造的“沈清辞商业欺诈”证据大肆煽动:“各位看看!这女人根本就是个骗子!和她联手,只会毁了顾家!”
股东们议论纷纷,场面一度失控。顾斯昱攥紧话筒,目光紧盯着侧门方向——他在赌,赌沈清辞能按时归来。
而地下室里,沈清辞握着消防斧猛地冲出,斧刃劈开保镖的手臂,趁对方吃痛之际,抱着木盒踉跄着冲向石阶。身后枪声响起,子弹擦着她的肩头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她咬着牙往上冲,裙摆被划破也浑然不觉——只要将证据送到会场,这场复仇就赢了大半。
宴会厅的喧嚣在沈清辞撞开侧门的瞬间骤然凝固。
她一身暗红丝绒长裙被划破数道裂口,肩头渗血的伤口染红了裙摆,发丝凌乱却眼神凌厉,怀中紧紧抱着那只紫檀木盒,如同抱着燃起复仇之火的火种。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掷地有声,带着浴血归来的决绝。
“证据在此。”她的声音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穿过议论声直抵人心。顾斯昱立刻拨开围堵的股东,快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雪松冷香裹着血腥味,竟生出几分生死与共的羁绊。
沈清辞挣脱他的搀扶,将木盒重重摔在主席台的桌面上,原始协议与伪造证据散落一地:“顾明诚,你勾结外敌、构陷沈家、挪用公款的铁证,这里应有尽有!”
顾明诚脸色惨白如纸,见大势已去,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你们以为赢了?沈清辞,你别忘了!当年你父亲为了攀附顾家,早就和我大哥定下了你和我的婚约!你现在和仇人的儿子联手,不过是自甘堕落!”
全场哗然,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沈清辞身上。她眸色一沉,指尖抚过肩头的血痕,突然仰头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坦荡:“婚约?不过是你们顾家用来牵制沈家的筹码。如今沈家沉冤得雪,这枚筹码,早就成了废纸一张。”
她抬眸看向顾斯昱,眼底寒光与柔光交织:“至于我和谁联手,从来只看对错,不问过往。”
顾斯昱心头一震,反手握住她染血的指尖,对着全场股东沉声宣告:“顾明诚罪证确凿,即日起,罢免其一切职务,移交司法机关!”
股东们见状,纷纷附和。顾明诚瘫倒在地,眼神涣散,最终被保安架离会场。
风波平息,宴会厅内只剩下两人相握的手。沈清辞看着肩头的血痕,又看了看掌心的黑玉耳钉,忽然轻笑:“这场债,总算还了。”
顾斯昱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声音温柔却坚定:“往后,换我护你。”
风波平息后的第三日,沈清辞正在重建的沈氏集团处理事务,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
来人一身月白旗袍,乌发松松挽起,颈间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气质温婉得如同江南烟雨,正是白家养女白榆。她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缓步走到办公桌前,唇角噙着浅淡笑意:“沈小姐,久仰大名。”
沈清辞抬眸,指尖顿在文件上,眼底闪过一丝探究——白家与顾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白榆此刻来访,绝非偶然。“白小姐客气了。”她示意对方落座,“不知今日到访,有何指教?”
白榆将锦盒推到她面前,缓缓打开:“我是来送一样东西的。”锦盒内铺着墨色绒布,上面静静躺着半枚玉佩,纹路竟与沈清辞掌心的黑玉耳钉隐隐呼应。“这是当年沈伯父托我父亲保管的信物,他说若有朝一日沈家沉冤得雪,便将此物交给你。”
沈清辞心头一震,拿起玉佩摩挲,指尖传来温润触感。“我父亲……为何会托给白家?”
“沈伯父与我父亲是至交,当年顾家变故,他预感不妙,便提前将这半枚玉佩托付给我们,说它关乎沈家最后的秘密。”白榆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如今顾明诚落网,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就在这时,顾斯昱推门而入,看到白榆时眸色微沉。他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自然地将手搭在她肩上,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白小姐突然造访,怕是不止送信物这么简单吧?”
白榆笑意不变,起身颔首:“顾先生多虑了。”她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落寞,“信物已送,我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待白榆离开,顾斯昱才沉声道:“白家看似中立,实则野心不小。白榆这女人,温婉的外表下藏着锋芒,你得防着点。”
沈清辞摩挲着半枚玉佩与黑玉耳钉,两者纹路拼接处隐约浮现“守诺”二字,眼底闪过一丝深思:“她身上的谜团,恐怕和沈家的秘密一样,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