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夏日月被闹钟吵醒。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未读微信消息，发送时间是凌晨一点。
来自“长江”：“早上教室见，给你带了好东西赔罪。”
日月盯着这条消息，昨晚的委屈又涌上心头。她清楚地记得，初二那年新年，江星辰曾在微信上突然装作不认识她，害她难过了一整晚。后来两人视频通话时，她红着眼睛说再也不许开这种玩笑，他当时信誓旦旦地答应，还写了保证书拍给她看。
“这个混蛋...”她小声骂了一句，手指在回复框上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锁屏下床。
上课前，日月故意晚到了一会儿。走进教室时，她看见江星辰已经坐在位置上，正低头摆弄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日月板着脸走到自己的座位，故意不看他。
“喂。”江星辰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还生气呢？”
日月还是不理会，拿出书开始看。
“我给你带了这个。”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推到她桌上，“豆沙包，你以前最爱吃的。”
日月的心软了一下，但还是硬着语气：“别以为一个豆沙包就能收买我。”
“再加一杯豆浆？”他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杯温热的豆浆，“全糖的，没错吧？”
日月终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江星辰的表情很诚恳，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心虚。
“为什么又装不认识我？”她压低声音问，“我们不是说好再也不开这种玩笑吗？”
江星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这个...一时没忍住。”
“没忍住？”日月气得想掐他，“初二那次我哭了一晚上你忘了？”
“一开始是，”他老实承认，“后来看你眼睛红了，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日月想起昨天他愣在原地的样子，确实像是玩脱了的表情。她太了解江星辰了——网上聊天时游刃有余，现实中却经常不知道如何表达真实情感。
“那你昨晚怎么不解释清楚？”她追问。
“昨天放学路上不是道歉了吗？”江星辰无奈地说，“但你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啊。”
这倒是实话。昨天放学后，江星辰确实追上来道歉了，但日月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那现在给你机会解释。”日月咬了一口豆沙包，含糊不清地说。
江星辰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笑了：“就是突然想逗逗你。看你震惊的样子，特别像小学时被我在公交车上吓到的表情。”
“幼稚。”日月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
这时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日月赶紧把豆浆藏进抽屉，假装认真听讲。
课间休息时，江星辰又凑过来：“真不生气了？”
“看你表现。”日月故意板着脸。
“没问题。”他爽快答应，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赔罪礼物。”
日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手工做的书签，上面画着长江和月亮的图案，背面写着“长江永远不会不认识月亮”。
“你自己做的？”日月惊讶地问。
“嗯，昨晚熬夜做的。”江星辰打了个哈欠，“差点被我爸妈发现还没睡。”
日月看着书签，心里最后一点不快也消失了。她太了解江星辰了，他只有在真心道歉时才会这么用心。
“好吧，原谅你了。”她终于露出笑容，“不过下不为例。”
“保证！”江星辰立刻举手发誓，眼睛笑得弯弯的。
放学后，他们一起走到校门口。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日月突然想起小学时每天一起坐公交回家的日子。
“所以，”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为什么转学来Q县？”
江星辰的笑容淡了些：“我妈觉得B市竞争太激烈，让我来这边借读一年。”
“借读？”日月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用词。
“嗯，学籍还在B市，高考得回去考。”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日月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想起初中时，江星辰曾在网上说过擅长文科，但是后来还是选理，但是好像一直跟不上。看来这个问题至今没有解决。
走到分岔路口，江星辰突然停下脚步：“明天早上...”
“豆沙包？”日月接话。
他笑了：“再加茶叶蛋？”
“吃不完了。”日月也笑起来，“不过下次再装不认识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不会了。”江星辰认真地说，“我保证。”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日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书签，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图案。虽然江星辰还是那个爱恶作剧的男孩，但至少他懂得认真道歉了。
也许，这场从线上到线下的重逢，会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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