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莫名地觉得有点好笑，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开口，声音依旧清冽：“你妈妈让你过来的？”
“嗯，”常久点点头，语气有点无奈，“她说带我来散步，没想到是来相亲的。还有这‘优点清单’，我也是刚知道。”
肖战“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气氛更加尴尬了。
常久觉得，再这样站下去，她迟早会尴尬死。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找个话题：“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创意总监，听起来挺厉害的。”
“广告公司创意总监。”肖战简洁地回答，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
“哦，创意总监啊，挺厉害的。”常久敷衍地说，心里却在想：难怪这么高冷，原来是个小领导，肯定平时在公司里被人捧惯了，所以才这么目中无人。
“你呢？市场部执行？”肖战反问。
“嗯，互联网公司市场部执行。”常久也简洁地回答，不想跟他多说。
“嗯。”肖战又“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公园里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他们俩却像两个异类，站在原地，格格不入。常久看着身边的肖战，觉得他像一尊冰雕，冷得让人不敢靠近。她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才能早点结束这场尴尬的相亲。
肖战也看着身边的常久，觉得她有点聒噪，虽然她没说几句话，但他就是觉得她很吵。
他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社交，更不喜欢相亲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他心里想着，等会儿随便找个借口，就赶紧走。
公园的人比常久想象中还多。大爷大妈们举着写有子女信息的牌子，四处张望，像在挑选商品。常久和肖战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一个帅得扎眼，自带疏离气场，一个穿着运动鞋配碎花连衣裙，脸上还顶着一脸“灾难妆容”，画风有点格格不入。
“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常久率先打破沉默，她实在受不了周围大爷大妈探究的目光。
肖战点点头，跟着她走到公园的长椅旁坐下。他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后背挺得笔直，像在参加什么正式会议，和周围悠闲散步的氛围格格不入。
刚坐下有一个大妈凑过来，上下打量着两人：“小伙子，小姑娘，散步呢？我们看到你们的优点清单啦”
紧接着大妈们像围拢珍稀动物似的把两人圈在中间，叽叽喳喳的盘问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
“小伙子，你月收入到底多少啊？XX太模糊了，是一万还是两万？”
“姑娘，你互联网公司做执行，是不是就是打杂的？上升空间大不大啊？”
“小伙子有房有车是全款还是贷款啊？以后压力大不大？”
“姑娘会做家务，是真的会做饭还是只会洗碗啊？”
常久被问得头大，她偷偷瞥了一眼肖战，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手指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袖口，像是在忍受某种煎熬。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躲不过去，不如干脆“自毁形象”，让这场相亲早点结束。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夸张的笑容：“阿姨们，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税后到手就三千多，绩效全看老板心情，说白了就是‘绩效看天’，妥妥的月光族。平时加班加到飞起，工资还不够交房租和买零食的，哪有什么上升空间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大妈们都愣住了，连肖战也抬了抬眼皮，看向常久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常久心里窃喜，继续“自黑”：“我虽然会做家务，但也就只会洗碗拖地，做饭是真不行，煮个面条都能煮糊。而且我性格也不好，吐槽欲超强，平时在公司就爱跟同事吐槽老板，说不定哪天就被开除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肖战的反应，发现他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憋笑。
这时，肖战忽然开口了，声音依旧清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我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项目制，收入不稳定，有时候一个项目能赚点钱，有时候好几个月没项目，只能喝西北风。而且我性格孤僻，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宅在家里，连朋友都没几个。”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虽然会做饭，但有轻微洁癖，做完饭要把厨房打扫三遍，别人用过的餐具我都不想碰。跟我在一起，估计会很压抑。”
大妈们彻底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这不妥妥的“问题青年”？
常久和肖战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默契：你也来这套？
常久强忍着笑意，心里给肖战比了个赞。她偷偷掏出手机，快速拍了一张相亲角的牌子，发给齐小芯，配文：“救命！被大妈们盘问疯了，我和相亲对象开启反向自黑模式，笑死我了！”
齐小芯秒回：“哈哈哈，干得漂亮！赶紧自毁形象，让他们知难而退！”
肖战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优点清单”，慢条斯理地折起来，放进西装内袋，动作克制而优雅，仿佛刚才说自己“性格孤僻、收入不稳定”的不是他。
一位大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小伙子长得这么帅，怎么收入还不稳定啊？太可惜了。”
“是啊，姑娘收入也一般，还月光，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另一位大爷补刀，“你们俩加起来，像把‘不稳定’凑齐了。”
大爷大妈们的补刀像刀子一样扎过来，常久和肖战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更搞笑了。
常久故意叹了口气：“唉，没办法，谁让我们没本事呢。叔叔阿姨们要是觉得我们不合适，那就算了，我们也不耽误彼此。”
肖战也点点头：“嗯，强扭的瓜不甜。”
就在这时，公园管理员推着一辆巡逻车过来了，手里拿着喇叭，大声喊道：“相亲角禁止行为艺术表演！请各位游客遵守秩序，不要在这里聚集围观！”
原来，管理员远远看到两人被一群大妈围着，还以为是有人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展览，特意过来制止。
大妈们被喇叭声吓了一跳，纷纷散开。常久和肖战趁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得救了”的庆幸。
常久忍着笑，对管理员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是搞行为艺术的，就是在这里聊聊天。”
管理员狐疑地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散开的大妈们，嘟囔着：“聊聊天至于这么多人围着吗？下次注意点，别影响其他游客。”说完，推着巡逻车走了。
管理员走后，周围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大妈们也没了刚才的热情，纷纷摇摇头，转身走了，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可惜了可惜了。”
看着大妈的背影，常久忍不住笑了出来，转头看向肖战：“怎么样？这招管用吧？”
肖战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了一丝，却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椅子扶手，像是嫌弃上面有灰尘。
常久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的吐槽更甚：真是个洁癖怪，高冷就算了，还这么讲究，怪不得没朋友。
“不然呢？”常久摊了摊手，“难道真要跟他们说实话，然后被围着问个没完？我可受不了。”
“我也一样。”肖战终于开口，语气平淡，“我妈非要我来，没办法。”
“我也是被我妈骗来的。”常久叹了口气，“她天天催我出门，说我在家影响市容，结果是来给我安排‘偶遇’的。”
“同感。”肖战点点头，“这种‘低效社交’，太浪费时间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意外地发现，彼此的想法竟然很一致。都不喜欢被父母安排，都觉得感情不能勉强，都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大爷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小伙子，小姑娘，要不要登记一下信息？我这儿有好多优质资源，帮你们匹配匹配。”
常久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大爷，我们就是来散步的。”
“散步？”大爷显然不信，“在公园散步？你们俩看着就像相亲的。来，登记一下，不麻烦的。”
大爷说着，就把笔记本递了过来，还拿着笔等着。常久和肖战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无奈。
“大爷，我们真的不是相亲的。”肖战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眼神里也透着一丝不耐烦，只是很好地掩饰住了。
“不是相亲的？”大爷皱了皱眉，“那你们俩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常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肖战突然开口：“我们是来喂流浪猫的。”
常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附和：“对，对，我们是来喂流浪猫的，刚到这儿。”
大爷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喂流浪猫？那你们的猫粮呢？”
常久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没准备啊。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肖战从包里掏出了一包饼干：“我们带了这个，流浪猫也能吃。”
常久看着那包饼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大哥，你这饼干是给人吃的吧？而且看包装还是进口的，喂流浪猫也太奢侈了，果然是高冷装逼犯的标配。
大爷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两人，摇了摇头：“年轻人，真是搞不懂你们。”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大爷的背影，常久忍不住笑了：“你还挺会编的。”
“没办法，应付一下。”肖战把饼干放回包里，“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常久点点头，跟着他起身，往公园深处走去。远离了相亲角的人群，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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