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游的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沙发扶手而泛白，苦橙朗姆酒的信息素不受控地在客厅里弥漫，带着S级Alpha特有的压迫感，却又因为主人的情绪崩溃而显得有些紊乱，甜烈的酒香里裹着细碎的颤抖，像被狂风打翻的酒坛，连余味都透着狼狈。
“花咏！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抬眼时，通红的眼眶里还凝着未落下的泪，视线死死锁在对面站着的人身上。
花咏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时装衬衫配宽松西裤，本该是优雅贵气的模样，此刻却因为盛少游的质问而显得有些无措，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指尖残留的幽灵兰花冷香还没散尽，那是Enigma独有的、能压制所有性别的信息素，曾让盛少游沉溺，如今却只觉得恶心。
“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盛少游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碾出来“让人搞垮我的公司！在X控股的酒会上强迫我！还用你的信息素引诱我……引诱我像个发qing的Omega似的当众发热！花咏，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秒，考虑过我的感受？”
盛放科技上周的资金链危机，他查了整整三天，最后在一份被销毁的转账记录里找到了花咏的痕迹；
X控股的酒会，他本是去谈合作，却被神秘人堵在休息室，幽灵兰花的信息素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他腺体发烫，最后是陈品明冒着被信息素波及的风险冲进来，给他贴了抑制贴才勉强撑过去；
还有上周在商场，他不过是和一个客户多说了两句话，转身就被花咏的信息素逼得腿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差点跪倒在地，那些骄傲、那些体面，全被花咏用“喜欢”的名义撕得粉碎。
花咏看着他掉眼泪的样子，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往前迈了半步，声音放得极软“盛先生，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不会表达，所以才……”
“够了！”
盛少游猛地抬手，指向别墅的大门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盛先生……”
花咏的脸色瞬间白了，脚步顿在原地，还想再解释，却撞进盛少游满是恨意的眼神里，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被背叛后的冰冷，像一把刀，直接扎进他心里。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再上前，只能攥紧了拳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关门时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还是让盛少游的肩膀狠狠颤了一下。
门关上的瞬间，盛少游再也撑不住，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
苦橙朗姆酒的信息素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越来越浓，整个客厅都被那股甜烈又带着破碎感的味道填满，连窗帘的褶皱里都像是浸了泪意。
洗手间的门轻轻响了一声，陈品明抱着一包纸巾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作为Beta，他感受不到信息素的直接冲击，却能从盛少游颤抖的肩膀、紊乱的呼吸里，清晰地察觉到他的崩溃。
他走到沙发边，蹲下身，把纸巾递到盛少游手边，声音放得极轻“盛总……花先生他，或许只是真的不会表达爱意，才用了这么过激的办法……”
盛少游放下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陈品明的眼眶也是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他躲在洗手间里，把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着盛少游受委屈，他比自己难受还要更甚。
“不会表达，就要用伤害我的方式吗？”
盛少游的声音沙哑“我做错了什么？要他这么玩弄我？”
陈品明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跟着盛少游八年了，从大学毕业进盛放科技当实习生，到现在成为总裁秘书，他看着盛少游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创业者，一步步把公司做成行业里的标杆。
盛少游是S级Alpha，天生带着强者的气场，在人前永远是从容自信的模样，连皱眉的时候都透着掌控力，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盛少游，像被剥掉了所有铠甲，只剩下满心的委屈和无助。
“盛总……”
陈品明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所有语言都显得苍白，他只能挨着沙发边坐下，安静地陪着盛少游，眼泪无声地落在膝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少游终于哭够了。
他接过陈品明递来的纸巾，擦干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才注意到身边的人还在掉眼泪……陈品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颤着，肩膀微微耸动，像只受了委屈却不敢出声的小动物。
盛少游的心忽然软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回想，好像每次自己陷入困境的时候，陈品明都在。
去年他急性阑尾炎住院，是陈品明守在病床前，连熬了两个通宵；
公司去年遇到恶意举报，是陈品明熬夜整理证据，第二天眼睛红得像兔子，却还是准时把文件放在他桌上；
就连上次在X控股被花咏逼得发热，也是陈品明冲进来，不顾自己被幽灵兰花信息素压得脸色发白，硬是把他扶到车上，送到医院……
这些年，他的生活、工作，全被陈品明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喜欢喝的咖啡要加两勺糖、不加奶，陈品明记了八年；
他开会时习惯用蓝色的笔，办公室的笔筒里永远不会缺；
他对芒果过敏，公司团建的水果里永远没有芒果……这些细碎的小事，他以前从未在意，此刻却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清晰地闪过。
对比花咏那些带着占有欲的算计，陈品明的陪伴就像一杯温水，平淡却最能解渴。
盛少游看着陈品明，忽然开口“品明，你明天带着身份证、户口本来找我。”
陈品明猛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里满是茫然“啊？盛总，您这是要做什么？”
“别问。”
盛少游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慌乱“明天你就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九点来接我，别忘了带东西。”
陈品明还是懵的，但他习惯了听从盛少游的安排，只能点点头“啊……哦，好的。”
他起身的时候，还特意把沙发上的纸巾收拾好，又给盛少游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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